第二章

    餐厅里一时寂静不已。</p>

    顾盛钦看着面前那手写得娟秀的几个大字。</p>

    ——离婚协议书。</p>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舒清，墨瞳深如寒潭。</p>

    “你又再闹什么？”</p>

    舒清心口一颤，对上顾盛钦冰冷的视线，只觉他从未有过的陌生。</p>

    相处七年，她都没有今天这般看他看的仔细。</p>

    “顾先生，我没有闹，也没有开玩笑，离婚是我深思熟虑。”</p>

    话落，她无视顾盛钦震惊的神色，走出餐厅。</p>

    七年了，她是个人，也会累……</p>

    十分钟后。</p>

    顾盛钦坐在客厅，就见从前自己那个从来不会化妆的妻子，化了一个淡妆，原本如瀑布般的黑发用珍珠发卡挽了起来，露出了她舒湛的脖颈。</p>

    她身着玫红色的大衣，踩着细跟，仿若没看见自己一样，从他面前平静地走过。</p>

    “舒清，为什么？”</p>

    在她走到玄关门口的时候，顾盛钦再忍不住问。</p>

    因为他感觉到，舒清真的要走。</p>

    舒清的步伐顿住，她打开玄关的门，看着外面一眼望不尽的景色，没有回答。</p>

    只提起了行李箱，最后说了两个字：“珍重。”</p>

    她走的是那么云淡风轻。</p>

    以至于顾盛钦许久都没能回过神，他目光不由得落在舒清拟好的协议书上。</p>

    当看到协议书上离婚赡养费那几个字后，不由冷笑。</p>

    “舒清，我真是高看了你。”</p>

    ……</p>

    这是结婚以来，第一个舒清没有陪顾盛钦回老家的新年。</p>

    一路驱车去老宅。</p>

    顾盛钦看着自己身上的穿着，怎么都觉得怪。</p>

    舒清离家出走太快，早上衣服也没给他准备，他只能随意搭配了一套。</p>

    终于到达。</p>

    老宅中，一家人没有看到舒清，不由奇怪。</p>

    以前，可从没有这种情况。</p>

    客厅里，顾盛钦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红酒。</p>

    “我们准备离婚了。”</p>

    既然她要耍这种把戏，就不要怪自己顺势不留情。</p>

    顾母正插着花，听儿子这么说，挑了挑眉：“是该离了，她们舒家早就配不上我们顾家了，以后再找个听话的，有权势的。”</p>

    一旁大女儿顾清荷也跟着附和：“是呀，像舒清那么傻的女人我早就受够了，除了做饭整理家务，她还会什么？穿的又老土，还不会打扮……”</p>

    两母女说起舒清的坏话，一时间没完没了。</p>

    顾盛钦听着这些一瞬的恍惚，不由得忆起曾经舒清每次来这里，都会各种被母亲和姐姐数落。</p>

    他有些不耐地起身，走到了外面。</p>

    顾父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他沉声问：“想清楚了？”</p>

    外面阳光正好，顾盛钦冷不丁被问，话脱口而出。</p>

    “她确实配不上我。”</p>

    顾父不觉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不会后悔。”</p>

    后悔？</p>

    顾盛钦顾唇冷笑，怎么可能。</p>

    曾经的家族聚餐，都是舒清准备，可今天没有她，一切变得仓促和慌乱。</p>

    晚上，顾盛钦回到云顾别墅，满身疲惫。</p>

    “舒清，热水放好了吗？”</p>

    他推开房门，下意识问。</p>

    可屋内漆黑黑的一片，一瞬间袭过他全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