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逃命
缩在墙角的柳长荣冷眼望着这漫天的烽火、杀戮的刀枪,不可避免地握紧了拳头。就连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也未能发觉。是啊,此时这么一点点的疼哪里比的上心中的痛?
她难受,她痛!
痛的不是如许辉煌亮丽的驿馆宫殿骤然间付之一炬,毁于一旦。
痛的也不仅是这么多叔伯兄弟、文武大臣死在司徒卿夜的铁蹄之下。
痛的还是那原本温柔祥和的司徒卿夜竟为了权势天下罔顾他人性命,竟然为了一己之私生生将铁蹄踏上了大秦的国土!这还是那个温文如玉、耿直如松的大师兄么?这还是那个笑容温暖、心怀悲悯的大师兄么?这还是那个微笑起来如月出东山一霎间照亮了天地的司徒卿夜么?
这不是,不是了。
如今这高高坐在马上的,冷漠地望着这一片连天烽火的不再,不再是她印象中的司徒卿夜了。如今的这个,只是南滨国主。是那个休妻下堂,是那个早已与她之间横亘了巨大鸿沟的南滨国主。
柳长荣缓缓呼了口气,缓缓地从无人注意的墙角后翻身跃起。迅速消失在深沉夜幕中。至于原本出去做戏却见证这一幕血海骨山的小磊磊本想冲出去借机刺杀司徒卿夜,可紧盯着他的纳兰鸣早已防备。不过是一个手刀便敲晕了他,将他抗回了烟雨楼。
冬日的天气突然异常地下起了瓢泼大雨。似乎是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这场鲜血淋漓的人间惨剧,想用漫天的雨水将所有的血腥和伤痛都洗刷干净。
可是,那断壁残垣能被雨水冲刷掉么?可是,那灰黑色的烟痕能被冲洗干净么?可是,十二月十二日那晚的惨剧能被人忘却么?
不能。
第二日一早,雨过天晴。微黄的太阳冉冉从东边升起,居然还算是个好天气。只不过,北地的寒风依旧凌冽得迫人。
大秦皇宫内,殇墨帝裹在玄色狐裘龙袍中的脸色分外难堪。
“啪——”的一声响,殇墨帝怒气冲冲地挥落了满地的奏折:“京兆尹,将昨晚之事交代清楚!”
京兆尹是个老实人,正是因为素来行事不偏不倚、刚正不阿才被殇墨帝看重。他也算的上是大秦文武大臣中,为数不多的耿直之辈了。故而,他才被殇墨帝选来担任京兆尹这一职务,维护乾阳治安。
可偏生,就在昨日慕容襄刚被封为“皇太女”之时,就在昨日众多藩王都聚集在乾阳之时,居然就在天子脚下、皇城根下,发生了驿馆血案!两名藩王被刺身亡,十几位藩王和王室宗亲受伤。.五名大臣当场死亡,甚至四肢不全、血肉横飞,死状凄惨。更不用说驿馆里伺候的百余名太监宫女、花匠小厮厨娘等人,更是全数死亡,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升天。最多,最多也不过是有几个运气甚好的藩王随从趁着场面混乱之时,奋力突围,才堪堪随着自家主子逃离魔爪。但几乎个个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狼狈不堪。
消息传到殇墨帝耳中,他怎可能不震怒!就算他平日里对待他们并不优厚,甚至有时还故意刁难一番,另他们多上贡孝敬些赋税特产。可在他的心里,那却依旧全部都是大秦的宗桃,是大秦的皇室。怎容得他人像杀鸡屠狗一般随意杀戮?!
“京兆尹!说!”殇墨帝怒声喝道,语气的迸发出来的腾腾怒气,仿佛就快要冲破大殿之顶去。
京兆尹立刻掀袍跪倒,语气却依旧是不卑不亢,“禀皇上,昨晚万余士卒包围驿馆,大肆屠戮。中有长枪队、弓弩营,甚至还出动了红衣大炮!显然是想要所有王爷们都杀死,而此事……”他略略迟疑了一下,却依旧将话说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乃是皇太女殿下与南滨国主联手所为。”
“哼——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殇墨帝狠狠地道:“襄儿此番实在太过了。不知道那司徒卿夜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居然惹得她不顾血脉手足,居然想覆灭我大秦宗室。好狠的心,好毒的心思!”
“陛下,那我们?”京兆尹拱手问道:“是否需要做点什么?”
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殇墨帝却突然像是泄了气,只摇摇头,低声道:“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看,等着瞧吧。朕老了,可却也更明白什么叫做一报还一报。襄儿做的越多,逼得越紧,那些个本就不安分的藩王大臣更不可能服她。等着瞧吧,要乱起来了。乱起来,也好,也好啊。”
京兆尹听着殇墨帝意味不明的话,微微皱眉告退了出去。可其实,他跟随殇墨帝多年,心中未尝不了解这贵为一代枭雄的皇帝陛下心中所想所思。大秦藩王、宗室众多,拉帮结派、各自为政已久,如此积弊造成大秦各地发展不平衡,各地明争暗斗不休。整个大秦根本就如同四分五裂的小国一般,混乱、矛盾、一触即发。恐怕殇墨帝真正恼怒的根本就不是突然间损失了几位兄弟手足吧,他恼怒地是此事居然由南滨一个弹丸小国插手,恼怒地是嫡亲的孙女不为大秦江山考虑啊!
如此想着,京兆尹更快步走了出去。如今的形势根本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可以掌控、扭转的。他唯一要做好的只是保护好殇墨帝,保护好自己的身家性命、妻子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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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话说另一边,好不容易才从腥风血雨中逃出来的藩王大臣们早就趁着夜色匆匆逃亡回各自的封地。此时确实也只有封地才是最为安全的,那里毕竟有他们的文臣武将、有他们的土地子民、有父辈留下的军队基业,一切都是他们的,一切都看似还能重新来过。
可司徒卿夜和慕容襄根本就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就在这群藩王以及臣属的迅速逃离的时候,慕容襄和司徒卿夜也派出了龙卫、黑衣卫拼命截杀。想要在他们逃亡的路上就将这群落网之鱼一一截杀!
这是一场时间和体力的较量!
浴血奋战整整一夜好不容易才保护父亲率领仅剩的十名属下逃离乾阳的慕容狄拼命地抽着马臀。现在的他是在逃命啊,他只希望马能跑的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的父亲靖南王昨夜不幸被冷箭射中左肩。无药、无水、更没有时间救治。堂堂靖王只能狼狈不堪地伏在儿子马背上,与死神追逐。只要他逃过了慕容襄和司徒卿夜的追捕,只要他逃回了封地,那便能活下来。可若是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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