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之考核

死去秀女的尸体早已被抬到了内务府中。.柳长荣强忍着呕吐不适,依靠着琴、棋的搀扶,靠近尸体仔细查探起来。

“娘娘,您……”琴有些迟疑地看看柳长荣,“此事自有内务府和刑部处理。您怀着小主子,还是小心些呢。若有什么差池,我肯定被主子生吞活剥了!”

可柳长荣却拍拍她的手,勉强地扯出一抹微笑,“不碍事。此事并不简单,恐怕并非是自杀。这背后的弯弯道道可不少呢。”

说着,她一手掩住口鼻,另一边则伸手掰过那秀女的脖颈,又道:“你们看,她脖子上的缢痕呈一字形,而非八字形。想到了什么?”

棋有些不解,猜测道:“一般而言,自缢的痕迹应该是八字吧,不太可能出现如此平整的一字痕迹。”

柳长荣赞许地点点头,复而又指着尸体手上的痕迹道:“再看她的手上居然有如此深的划痕。看得出来,这应该是死者挣扎时才留下的痕迹。还有,她的指缝里都还残留着一些皮肉和血沫。想来,定是他杀而非自杀!”

“娘娘好智谋!”琴大声赞扬道:“可又是谁能擅自进出掖庭宫,悄无声息地就将她杀死呢?”

“这还待查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作案的应该不是那群娇小姐。至少也是个身高七尺的男子,或是习武之人!否则,谁又如此大力能缢死她?”

柳长荣仔细洗了洗手,又道:“书,查到了么?死去的秀女是谁?”

“回娘娘,死者徐秀芙乃是五品扬州知州嫡女。年方十六,长得如出水芙蓉、清丽脱俗。听说她两岁识字,三岁背诗,还素有才名!此次入宫也是奉了徐知州的意思。”书将此人的信息一一回禀。

看得出来,徐秀芙才容出众,恐怕是被众人嫉妒,才遭了如此毒手。

柳长荣沉吟片刻,突然展颜一笑,道:“琴,你亲自出宫。带着本宫的懿旨,赏赐徐秀芙三品诰命的封号,并多赐一些珠宝首饰和千两黄金补偿其家人。还有,千万别忘记将徐秀芙的真实死因传达给徐知州。至于究竟被谁所害,那就请徐知州自己去想了!”

“棋,动用宫女太监将徐秀芙被人害死的消息传出去。.最好能挑起秀女之间的矛盾。”

“书,仔细盯着那群秀女们,但不要阻止她们与宫外之人接触!”

“画,去白嬷嬷商议一下,五日后的考核就全权由你们两人负责。不外乎就是德容妇功这些内容。毕竟是要在老国主和太皇太后面前展示的,可千万别被落了话柄。不过,一些个小计策小手段可也别少了。”

柳长荣毕竟入主南滨后宫才不过数月,就算已经逐渐将“血煞”安插进来。但她手中的人脉和属下却根本没办法与那些个在南滨盘踞了百年甚至数百年的老牌家族相比!可偏巧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想来也是有些家族或大家小姐们不把她这个皇后看在眼里。居然这么大胆子就在她的眼皮子低下使手段!可正是如此,才给她送上了这么个好借口!能让她将宫中暗地里隐藏的各大势力看得清楚明白!

“宫里也应该好生清洗一番了。”柳长荣微笑着感叹一声,“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四婢笑嘻嘻地冲柳长荣福了福身,道声“明白了!”听得柳长荣有条不紊地一一安排,她们自然知道自家女主子要有大手笔了。早就看那些个忸怩作态的秀女不顺眼的她们,早就想摩拳擦掌大干一番了,又怎能不兴奋呢?

“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若要成为后宫妃嫔,必备的德容言功和才气俱不可少!”白嬷嬷站在掖庭宫的大堂里,居高临下地望着百余名秀女,淡淡地道:“今日是皇后娘娘定下的考核之日,还请各位秀女按照容、言、功、才一一考核。由于德是最简单却也是最难考核的。因此这一项就放在各位秀女的日常生活中进行。实际上这在各位进宫的第一日早已开始了。还有,记得今日的每一关将筛掉最末十五名!”

“啊?!这……南滨立朝几百年,从未有如此规矩?”钱玉箫呆头呆脑地嘟囔了一句,面上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开心。昨日她好不容易贿赂了掖庭宫的几个宫女,勉强得了些考核的题目。可她却以为不过是正式成为妃子之前的例行考核罢了,根本没想到还会筛掉这么多人!凭借她的才学容貌,恐怕根本无缘进宫为妃!

白嬷嬷冷冷瞥了她一眼。长达二三十年的威势不禁让钱玉箫心头一阵。她立刻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再也不说话了。

白嬷嬷在心里冷哼一声:“就是个户部小侍郎的女儿,果真是小门效出来的。单凭她父亲帮了姑爷一把,才混上了个尚书府小姐的名声。这等人物跟自家小主子相比,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第一关便先考核容。各位秀女,请!”白嬷嬷略略侧身,将身后那条小道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众秀女面前。只见小道歪歪斜斜,根本不似一般宫中平整的大路,反而像极了弯曲的田间小径。而且整条小道上一段是铺满了青苔滑腻的鹅卵石路,一段则是泥泞不堪的泥巴路。再往远处看去,又是一段路上居然还斜躺着一条大犬……

这重重的阻碍看得这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们头皮发麻,心如擂鼓。甚至其中还有几个差点掉了金豆子,任是别人拉扯都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而坐在掖庭宫最高层的柳长荣则在琴棋书画的陪伴下,颇为开心地吃着时令的水果,看着她们一脸纠结的模样。“呵呵……画,这招是你想出来的么?果真是有意思!”

画笑得如同一个小恶魔,道:“嘿嘿……容嘛,就是要考察相貌端庄,出入行走稳重持礼,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可轻浮随便。我就是按照《女经》所述来考察嘛,只不过这考察的环境多了几种嘛。嘿嘿……”

几人“嘿嘿”笑着,带着有趣的神色看着那群一脸苦相,一步一停缓慢前行的秀女们。

“啊——”突然听到一个秀女尖叫一声。只见她粉色的牡丹绣鞋深深地埋入了泥淖中,好半天也拔不起来。而她又不敢伸手去拉,结果堵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她苦着张小脸,“上官姐姐,求你帮帮忙吧。”

可站在她身前的上官广薇却厌恶地瞥了眼被泥浆沾污的绣鞋,一言不发,反倒是疾步向前走去。只留下那秀女欲哭无泪地站在原地。

“那是哪家的女儿?”柳长荣一边捻着一粒小荔枝,一边颇有兴趣地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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