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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数不清多少次地抽插,陆熠将白浊一滴不剩地射在最深处,苏韫烫得一抽一抽地,就着这个自私,陆熠意犹未尽再次插入。

    等到结束抱着人去清理,已经过去快四个小时。

    看着时钟快到点,陆熠从床上起身,一颗一颗扣子重新系上。

    望着床上还在安睡的容颜,咔哒一声,解开束缚。他俯身亲亲苏韫的脸,随后将被子盖好。

    门重新关上离开。

    献祭

    献祭

    一小时过去,另一处的房间中洽谈快落尾声。

    侍应生再次收拢完喝掉的酒,撤出去。

    巴颂斜斜身靠在沙发上。他这次来就是冲着看好戏,喝了几杯酒心情还算不错,打了一圈话口个个默不作声地避开重要话头。

    他咂巴一声,瞅瞅拉育,“嘿。你说我们这位新总理也真是的,出行还带那么多人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接待什么外宾。”

    一声笑意缓和。

    能大费周章地折腾,一是不好直接推却陆熠,又怕中途出现什么“意外事件”,到底是在不放心什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众人心知肚明。

    “你喝醉了。”陆熠道。

    巴颂摆摆手,“是有点”他指着酒杯,“这酒不错,下了船,带两瓶。”

    拉育干脆嫌他一身的糟气,劝他赶紧回去休息。巴颂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干完,啪地撂下,人虽然醉了身体没受半点儿影响。他客客气气地冲迪普希请别,然后才是朝向几人,被秘书搀扶着出去。

    人走了,拉育没继续留下来,该谈的谈完了,只等戏上演。他没多做逗留。

    空荡的房间里连一个侍应生都不剩下,迪普希双腿叠交,高贵慵懒地倚靠沙发。一个软皮沙发坐出王位的姿态。

    “还有两个小时。”迪普希慢慢点着,抬眼皮睨他一眼,“时间没错吧?”

    “很快了。”陆熠意简言赅。

    半小时前,他已经精准确定完另一艘油轮的航程,定位坐标都在正确差值内,时间两小时,两艘船就能够相遇。

    一想到接下来的局势会翻腾,迪普希忍不住亢奋起来。多么美妙绝伦的一场安排。

    比他们要更早,但慢航行的一艘游轮规划的路线不同,他们最终会在120海里的地方相遇。

    他们所乘坐的客轮第五层是如今泰国能叫得上号的商政名流,不少的媒体新闻记者也都齐聚,这是一场以儿童慈善为名头的海上航行宴会,与赛卡前些日子颁布的妇女儿童福利法案相呼吁。此前,就有不少人放出消息,身为总理的赛卡会现身大力支持该法案,架上来了,这也是为什么陆熠能让赛卡没办法拒绝的原因。

    而远在快几十海里外的游轮上,正举办着一场刺激聚会。

    最新收到的消息回来,陆熠向迪普希告知。那一艘同样从林查班尼开出的游轮上汇聚了一些政府官员,因为有强大的基底保护,被摸到藤蔓的昂敏文并没有收敛,而是选择将阵地转移到海上,进行性贿赂招待。这一场航行的海天盛筵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

    此行,陆熠特地邀请韦布恩出席。

    迪普希轻蔑地笑出声,“他这种,叫死到领头还不知道跑,对吧?”

    “跑了那还怎么唱这出戏。”陆熠同样不屑,和一群蠢猪玩游戏多有意思,下个套,上赶着往里钻,一个赛一个地不要命。

    他说:“到时甲板上会举办一场露天宴,一旦那艘船进入推测的位置,只是开始。”

    “真是期待赛卡的反应。”迪普希嘘声。

    陆熠说:“他也不是个傻子,能猜到个大概。”无所谓地说,“我们能知道昂敏文的行踪,他未必不清楚,船相遇曝光只是开始。”到这里陆熠忽然一笑,“过后的行动才是重头戏。”

    “过后的行动?”迪普希顿住,陆熠还没交代剩下的事,意思是有隐藏起来的了,“什么意思。”

    “别急啊。”陆熠清闲抿一口酒,不急不慢地才将所有真相告知,“没有提前告诉你只是因为还不完全确定,但现在确定了,也不晚。”

    迪普希有些急了,从沙发上直身看他,“你别给我出任何岔子。”

    “那怎么会?”陆熠挑挑眉,“在半个小时前的交接里,还有一搜救援的船只正在缓慢地跟随那艘游轮,到达指定海域,等所有人餍足以后,船会沉,所有人都会不明不白地死在深海中,就连警察也只会判定这是失事,掩盖下的真相无从查起。”

    迪普希慢慢从他话里品味。

    陆熠轻描淡写地说:“这是一场———”停住,他意味深长,“清除献祭。”

    连迪普希也没料到,他迟钝一下,“献祭?拿那些福利院的孩子?”6吧4午《764酒5蹲,全夲]

    这样的行为最初陆熠查到时,也觉得蹊跷,直到顺藤摸瓜地将根底查透才恍然,这是一场惊天的阴谋献祭。上了船的孩子毫无例外没有超过16岁的,以水祸端为填引,是献祭,也是一场杀人灭口的阴谋罪行。

    “是,船上的人总共100名女孩儿,基本上都是在韦布恩下令警署的蹲守行动中,列出嫌疑对象的女孩。”陆熠说,“目的已经摆得很明确,销毁掉的证据,还能算证据吗?”

    顿悟。迪普希冷笑一声,“看来赛卡给他下的死命令还真是够严苛执行。”

    算也不算。陆熠笑得淡,“他要清除的恐怕还不只有这些孩子,昂敏文对他来说是个大隐患,能借昂敏文的手将对他利害的东西摆平,接下来就该算清帐了。”

    据跟悉的情报,这会儿,沉船前的备用救援已经被赛卡悄无声息处理,也就是说,一旦沉船开始,船上所有人都会死,也包括昂敏文及涉猎到淫窟案的所有重要人物,真就是一场盛大的“献祭”活动。

    能如此极端并不是他赛卡悔了,而是已经发觉这条巨大的黑业已经到了危害到地位的程度,怕牵连,失去自己的乌纱帽。

    迪普希鼓掌,“真是厉害,这就是为民众服务,好一个为民众服务。”赛卡是想要借昂敏文的手去除掉所有隐患官员,也处理掉这些“证据们”,最后,连昂敏文也一起埋葬深海。

    他问陆熠打算的安排,却得到了意外的回答,陆熠并不打算伸手救下这群孩子,还将附近海里的巡逻海警都支开,明晃地让这些人等死。

    两人相视,迪普希后知觉地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昂敏文这群人的罪过是拿命来填的,这比让官员们平安无事地接受审判来得更为有力,充足的证据拿到,有没有活口就没那么重要了,陆熠要的只是一个攒积的震惊舆论罢了。

    死的人越多,越能引动泰国民众的热潮,比任何一项罪证探出都要强硬,有了关注度,剩下的罪证会掀翻整个政坛,赛卡这位置想坐稳也难。

    酒杯见底,陆熠抬头一瞥,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恶鬼

    恶鬼

    侍应生敲门送酒时,声音细小地说了句什么,随后门打开。

    陆熠逼问下,侍应生才娓娓道出是有一名小姐路过了走廊向他问路。到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寻常,陆熠问他什么颜色的衣服长什么样。

    问完,他点点手让人下去。

    “看来你的这位小未婚妻,不太老实。”迪普希调侃。

    陆熠无所谓,“她掀不起风浪。”

    ———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韫良久未从震惊回神。

    献祭、罪证,一系列的东西砸进脑海里,她亲口从陆熠嘴里听见阿曼娜的名字时,整个发怵。阿曼娜也在船上,也进入了这场献祭活动。陆熠的凉薄已经超乎她的想象,不,这不是凉薄,是对生命的漠视鄙夷,他比她想得要不择手段,这些人表面都是高高在上的执权者,白天光鲜亮丽,不见人的地方是吃肉不吐骨的恶鬼。

    几百个人,是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生死的,甚至是一群孩子。

    她没法再正视,这些人比禽兽还要卑劣,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制造一个人间炼狱。

    陆熠是,所有人都是。

    ———

    游轮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船上大多都是叫得上号的角色,也不缺乏一些想牵线搭桥的商人,关进房间的女孩儿们一个个换上了性感的内衣,蕾丝包边的内裤大剌剌露出,黑、红、白,各色各异的性感服装造型摆弄,有的甚至穿着一件露出下体的开裆裙叉开腿展示还没完全发育成熟的性体。

    船上,这些人统称为“玩物”没有人权。

    轮船最中样是个展台,宾客高座,如同拍卖会场,不同于的是拍卖的物品。女孩儿们分批次像选美大会一般,第一批、第二批走上来展示,处女是最后的重头菜。这是留给重要客人的,凭借姿色可以按照价格拍选,最低5000珠起。女孩儿们各种被迫搔首弄姿的刺激,做着最淫荡下贱的动作,脸蛋儿却清纯稚嫩,这对于男人来说是最致命的诱惑。

    香水味、体味混杂,台上明亮的光打在身上是为了让这群禽兽更好地挑选。

    忍着恶心呕吐的厌恶感,阿曼娜一眼看见看台上已经迫不及待数钱买下一名处女享用的男人,她浑身发抖。他背叛了她,但此刻她别无选择,想到被提前带走的小凉,她的心肝都在颤抖。

    她不会再原谅她了吧。

    她对不起小凉,可是别无选择。

    而另一间房内,地面凌乱散落着被撕碎不成样的内衣,床上四处都是血迹斑斑,女孩儿眼泪已经哭干,整双眼睛失去灵气,恍若绝望泣血。

    昂敏文从浴室洗得一干二净,含着雪茄好不惬意。嫌弃望一眼床上的女孩儿,从柜子里抽出几张钞票羞辱扔在脸上。

    在床上的反抗无疑最容易激怒人,昂敏文不喜欢这种硬骨头,下起手来也没轻没重。这点儿,算赔偿。

    “行了,哭什么。”昂敏文没有耐性,穿好衣服,直接走出门外。

    门打开,遇上了蹲在地上的阿曼娜。昂敏文一瞧,眯了眯眼睛,“从哪跑出来的?”

    鼓起勇气,阿曼娜视线穿过他的身体,心不在焉地指了指一旁的房间。

    昂敏文明白了,这是刚被操完跑出来透气。看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慈祥笑一声,“等里面那个女孩儿?”

    阿曼娜没想到他直截了当开口,并且看起来很好说话,立马点头。

    “进去吧。”昂敏文没有问,大方地让出一条路,“她就在床上。”

    等到女孩儿进入房间,不知觉,门缓慢关上。

    看见床上一滩又一滩的血,阿曼娜抖得更厉害,她不敢去看,但还是强迫着自己睁眼。小凉的下体被撕裂得鲜血淋漓,大腿还保持着被掰开的姿势,眼睛空洞无神仿佛不知道疼,根本不像一个活人。

    阿曼娜扑通一声跪在床边,她惊慌失措地去探她的鼻息,已经没有任何喘息声。

    她不可置信地一次次确认,摸在小凉高肿的脸上,阿曼娜自顾自地喃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她开始冰凉的身体,用被子盖住试图暖和起来,可是没用,怎么样都没用。

    小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人,似乎有话想要说,却再也没办法开口。

    她是个罪人,她会下地狱去的。

    最后她崩溃地跪趴在床上痛哭。

    身后摸上一双油腻的手,昂敏文嫌弃地看了眼。他也没料想玩一下还能把人玩死了,不过没有太在意,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他假模假样将瘫软的阿曼娜扶起身,没想到阿曼娜挣脱束缚,恶狠狠地望向他。

    对于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婊子,昂敏文想来没有好脾气。他点点头,朝着已经抄起花瓶砸向她的阿曼娜径直一脚踹翻在地。

    女孩儿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肚子。

    “你他妈的找死是吧?”

    昂敏文怒气冲冲地扯过她的头发往床上拖,“我就让你跟她死在一块,短命的东西。”

    阿曼娜被打得还手不得,一轮又一轮接受暴力性侵,生理性的恐惧让她身体僵直,时间宛若回到第一次那个晚上。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等到要参加露天宴会时,阿水来敲门送衣服。进门,苏韫整个人状态不对劲,看向她视线也怪异。

    阿水将衣服交给她替换时,苏韫还是衣服面色沉沉的模样。

    她已经猜到小凉一定是去找了阿曼娜,如果阿曼娜在那艘游轮上,也就意味着小凉也在。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告诉阿水这个残忍的消息,或许她应该装聋作哑的。苏韫不得不承认最初亲近小凉是有利可图,利用这个机会往外递消息,这个女孩很讨喜,可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把控不好,某一天,她也会被推动走向这场“献祭”的结局,看透了,苏韫更确认,没有例外的。

    面对阿水的视线,苏韫下意识避开。

    一个无可挽回的结局已经既定,过程是煎熬的。

    沉船

    沉船

    露天的甲板上很是热闹,分离的区域中气氛也十分融洽,赛卡执酒接受着众人的奉承簇拥,照片流出去,今天的会场都将是正面报道。

    陆熠微敛起眼眸,一身正装闲散立身高层露台,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海平面以及下方大露台宴会的场地。望着被层层拥立的赛卡,他偏头轻笑一声:“他倒是会做场面。”

    “要是不会做场面,怎么能站上位置。”迪普希暗讽刺赛卡双面的本领,没普南顿面前的卖衷,哪来今天高位。

    他真期待把这位好哥哥身边架空后的场面,一无所有,还能笑到最后吗?他轻蔑地勾笑。

    陆熠并没有掉以轻心,赛卡能赴约也是做了后手,恐怕船在相遇时就会调开航线,提前遭遇意外。赛卡没有料到的是船上暗潜伏的人手早就已经改动航线,原本往相反方向的船现在已经估摸约快相见了。

    低头看个表的时间,赛卡眼睁睁看着一艘游轮正匀速地开过来。

    脸上难得一见的精彩。

    这边,苏韫出现在甲板上,陆熠眼尖儿瞧见,目光停了停。

    和先前的淡雅不同,苏韫敷了稍重一层脂粉,显得妖媚动人,浓妆下恰好盖住不合时宜的苍白。她手指攥紧酒杯,瞧着远处的船,抬眸,与上方的人对视上。

    陆熠身侧站了几个人,是在客宴会厅见过的,她微微一笑,跟着阿水到一侧的休息区呆着。

    思绪顺着海风搅入,一团乱麻。那艘游轮越靠近,苏韫的心越提到嗓子眼,她不应该让阿水站在露台上的,至少不要亲眼目睹这场悲剧。这个时候,苏韫的话开口冷冰冰地,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寒凉薄寡。

    “你回房间吧,帮我找找那条披巾。”

    阿水不解,但还是点头照办。

    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苏韫才垂眸望向远方。

    她们谁都不能改变结局,因为,都是牺牲品。

    一切,都被一双锐利深邃的目光尽收眼底。陆熠挺意外,但也得夸赞她的进步,苏韫比任何女人都要聪明,就算今天求情,结果也不会改变,所以苏韫选择了自保其身。

    他真是越来越欣赏她了。

    ———

    等到消遣完,昂敏文叼着雪茄走到甲板上,不远处正挺立着一搜客轮,这是意料之外的。按照原先的计划,附近海里根本不可能有船只经过,那么这艘突兀出现的客轮是什么情况?他不信邪,进驾操纵舱台问情况。

    门打开,意外发生。3301㈢949㈢群。日更H

    浓重的血腥气灌入鼻腔,四处喷溅的血把航驶仓都裹出一层臭味。枪抵在昂敏文脑袋上,跟在身后的保镖被无声息割喉,他惊恐万状:“你们…..是谁派来的!”

    回答他的是一个肘击,眼前一黑,昂敏文彻底昏死过去。

    船上人消遣完,不少来到甲板上消遣,谁也没察觉到危险正悄无声息接近。

    船身随着一阵莫名晃动,起初所有人惊慌失措,但随着船长出面安抚,船身在半分钟之后恢复正常,也就没人在意。

    等察觉到不对劲时一切已经晚了,船身大量灌入海水,正在以最快速度沉没。

    尖叫、换乱、踩踏,随着船的下沉,所有人都疯狂躁动,没人想死在冰凉的海里。

    这里海深近百米,附近一般会有巡逻海警,有理智下来的人试图播送救援电话,殊不知早已经被屏蔽信号,任何讯息都无法投送出去。

    人们只能恐惧等待着死亡一点一点降临。

    有人看见正在驶来的客轮仿佛看见了希望,不管危险地跳入海中游去,越来越多的人游去。

    可并没有那么容易,在快看见胜利时,身体猛然贯穿一颗子弹。数不清的如同雨点密集的子弹扫射,跳出来的人,只能眼睁睁地在绝望中沉没在无底的深海。

    在船上的人并没有好到哪儿去。越来越多的人被倾斜的船身倒进海中,海面波涛汹涌,吃掉一个又一个的人影。

    客轮接近时,终于有人注意到船在沉默,惊恐地指着大喊:“船沉了、船沉了!”

    记者们抓到了最新的讯息,纷纷开始抓拍,其余人开始拨打救援电话。船上没有准备任何救援措施,这点在慌乱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都将目光汇聚在正在沉没的船上。

    甲板上汇聚越来越多的摄像机,苏韫甚至没有看清楚的机会。后退,她步步离开,却在下一瞬贴上结实的胸膛。陆熠扶稳她肩膀,“被吓到了?”

    苏韫当然不敢告诉他是被什么吓到了,陆熠现在站在面前,和披着人皮的恶鬼无异。这艘船上人鬼混淆,他们都是满手染血的刽子手。

    “那艘船….沉了。”惊慌失措的语气,苏韫明知故问,“救援离这里不算远,希望他们都能平安无事。”

    男人没有丝毫心虚,揽过她肩头往内推,“不用操心那么多,回去好好休息吧。”

    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确定,若不是听见了那一番话,苏韫或许会被蒙过去。她看着陆熠的脸,竟没有任何心虚。惨叫声徘徊两人耳畔,他就这么看着她,仿若与自己毫不相干。

    可是苏韫知道,救援不会来的,陆熠身上流的血比任何人都要凉薄。

    她忽然就觉得好可怕,连对视的勇气都没了,推开手,只想避开。

    陆熠僵住一瞬,很快敛眸恢复正常。

    因为太了解她,从那一闪而过的惊惧中,极容易就捕捉到厌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恶痛绝。

    厌恶,很好。他似笑非笑地盯住离开的纤细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突然觉得,他应该演得再好一点儿的,可是也没关系,反正到最后,结局是他所调控,藏于不藏都不重要。

    深渊

    深渊

    进入房间后,苏韫并没有见到阿水的身影,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接着重新跑回露台,果然就见到了甲板上的阿水。

    两人就这样完美错开。

    苏韫焦急忙慌地,几步路崴脚崴得厉害,却还是没能阻止阿水发现端倪的速度。

    不知道什么时候,记者们纷纷疯狂呐喊,他们发现了荒唐重要的东西。掉入海里、爬上船高出的人大多全身赤裸,跑出来的还有几十名衣不蔽体的女孩儿,瞧着才不过十多岁。女孩儿们哭着,顾不得身上赤裸,招手让客轮上的人救命。

    如此多的裸体盛宴,让众人炸开了锅。摄像机、相机,高速拍下每一个求救者的模样,镜头一转,人们更是惊掉下巴。因为船上不仅仅有裸体的女孩儿和男人,混在其中甚至不少眼熟的人物,都是一些上过报的地方官员,也都赤裸着身体。

    联想到这些裸体少女们,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

    一时之间,唏嘘不已。

    而最劲爆的不是这些地方官员,是身为儿童基金会秘书的昂敏文出现在视野,相机像疯了一样疯狂闪烁。彼时的昂敏文只想着逃命,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记者。

    另一隐蔽处,谁也没注意到赛卡扭曲的脸色。他是没想到昂敏文居然有胆子阳奉阴违干事,现在的局面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往下查,后果不堪设想。

    赛卡气得从上到下发抖,只能依靠吃药缓和心率。

    今天的事情,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而阿水正是因为听见走廊四处奔波看热闹的侍应生说的“有船沉了!有船沉了!”好奇地出去瞧。接下来看见了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一幕。

    和很多船舱里逃跑的女孩儿一样,阿曼娜到了最高处等待救援,尽管自己伤痕累累,她还背着一个用被子裹紧的累赘。

    疯狂的呼喊救援没有得到回应,她只看见了不停闪烁的相机,以及人们脸上发现新大陆的震惊。

    她们不是人命,是展台上的新奇物件。

    阿曼娜没有放弃,可随着船已经几乎快要沉没,依旧没有人施以援手,所有人冷血地看着。她拖着背上的小凉拼了命招手呐喊,终于在甲板上模模糊糊看见了一抹熟悉身影,她不敢相信地瞪目。

    苏韫就这么看着她。阿曼娜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想要活下去,阿莎娜还在家里等着她。

    似乎是动容了。苏韫不知不觉地走下来,在另一处扔下准备好的救生圈。他们这才注意到,那艘船上竟是一个求生设备都没有,反应过来,人们才缓神扔救援的东西,然而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就连天气都在阻止。风浪忽然大起,晃得船开始摆动,这会大家都怕沉船,纷纷不敢靠近,开始远离甲板。

    扔下去的泳圈被阿曼娜成功抓住,身边的女孩儿们已经一个个消失,整艘船也沉没。阿曼娜抓住泳圈的手还不稳,身体被猛地一推,泳圈也被夺过。

    她震惊看着男人。

    男人露出最恶狠狠地表情,“滚开!”

    直到现在,阿曼娜才强迫自己认识到,这个她所奉献全部,毫无保留的男人其实从始至终没有爱过她。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一直都知道的,她只是太需要一个寄托了,没有人会爱一个肮脏的女孩,谁也救不了她。她算赚来的钱刚好只够吃住,没有办法带阿莎娜走。

    她真的无比希望世界上会有地狱,如果有地狱的话,应该就不需要轮回了吧。情愿永远地不要再回到地面,回到这个令她痛苦的人间。

    推开她的那双罪恶的手此刻扭曲生长,阿曼娜像是看见了一束光,她缓慢地笑起来,笑得很开心,就像第一次在福利院门口遇见他的那样,他很温柔地拉住她的手,给她找了容身之地。现在阿曼娜也像他一样,伸出了手,在男人惊恐万状的表情中,用力拽入深渊。

    所有人都告诉她这辈子都只能做张开腿的婊子被男人操。

    没有人可以救她。

    她是肮脏的,用水也没办法洗干净了。可是如果在海水里永远泡着,就能腐蚀掉她身上一点点的罪恶吧?

    “我们要待在一起的呀,你说过的。”她平静极了。

    “滚……滚开!”

    海中的挣扎都是徒劳,阿曼娜用力将他往下拽,他们终于,迎来了两个人的世界。没有痛苦、没有背叛、也没有绝望,她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睡一觉了。

    阿曼娜很轻地笑了起来。

    剧烈的动作导致阿曼娜背后的东西脱落,风浪过去,苏韫这才看清了是什么情况,露出来的那具身体苍白僵硬,浑身赤裸着,看见的同样还有阿水。

    她绝望地发出呐喊。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切都快要好起来了,却和她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

    阿水已经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她疯狂地攀爬甲板栏板,想直接跳下去。幸好身边有人阻拦这才没有得逞。她脑袋只剩下愤怒,整张脸狼狈又扭曲。

    苏韫走过来抱住她,抱住已经失控崩溃的阿水,阿水大幅度地颤抖,她眼睛瞪得发红,青筋从头到脚暴起。

    小凉死了,她也没有活下去的打算。

    最终还是没有人能拦得住,阿水挣脱束缚直接一跃跳入海中。动作是如此倔强,没有让自己生还的打算。

    最后回头的一眼,阿水决绝向她袒露了一个秘密。

    苏韫彻底呆滞在原地。

    此时,距离沉船已经是快一小时后,如今整艘船沉没足有二十分钟之久,播下号码救援的海警这才赶过来搜救。

    真相

    真相

    从客轮上下来,已经是晚上。

    林查班尼港几乎出动了所有的救援打捞,附近巡航的海警是第一批收到消息的,如此惊天的信息在没有完全得到调查结果时处于封锁状态,却挡不住当时船上一众的媒体记者。

    众目睽睽之下,船上所有的人都是这场惨烈悲剧的见证者。

    巨大阴暗的真相正在暗处蛰伏,很快会炸得粉身碎骨。

    他们回到帕塔亚海滩度假村。

    上了车,苏韫整个人状态堪忧,她亲眼目睹了阿水跳下去的全过程,巨浪滔天将所有谎言都掩盖了。

    阿水,也在骗她。

    陆熠替她披了件薄纱毯子裹着,怀里的人不可遏制地发抖。终于,到了无人处,苏韫再也忍不住推开他。

    “怎么了。”陆熠不咸不淡,对她的表现并不意外。

    他被推到半米外,停下,看着她。

    毯子从她身上滑落掉在地上,不知是不是刻意清除了所有的旁听,四周静得骇人。苏韫终于忍不住擦去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恶狠狠地要将自己搓破一层皮。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厌恶看着。

    对视良久,有人忍不住了。亿3949群463亿

    “你想说什么。”

    苏韫才开口,“陆熠,人命对你来说算什么?”明明没有泡过海水,声音却像灌入了咸涩。很轻,她抬眸的动作夹杂着茫然,后退一步,“什么是真。”

    几步的距离却像隔了一层迷雾。

    “你是觉得,这件事情是我做的?”陆熠嗤声,没隐瞒,直白地对上她视线,“别傻了,忽视人命的可不是我。”

    那些哀嚎、挣扎的画面寸寸烧着脑仁,陆熠到现在了也丝毫不愧。确实,事情并非他所策划,然而下令延缓救援的是他,将计就计的人也是他,用人命营造对自己得力的舆论也是他。

    就连阿水……苏韫忽然觉得可笑,就连阿水也是他设下的谎言。

    跳下海的最后一刻,阿水的话历历在目,她说对不起,用最简短的话,抱着必死的决心才将事情摊出。

    原来、原来当时被困在呵叻府时,苏韫传出去的消息早就被篡改了。阿水是陆熠的人,更早之前,从一开始就挑准机会安插在她身边。他给了她自由选择的机会,这个自由是基于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所以这些动作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就连怀孕一事,他演的比她还要入木三分,一切都是假象,只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苏韫不可遏制地晃动身体,她气极了。

    察觉不对劲,陆熠上前想扯住她胳膊,被苏韫推开。两个人距离拉近,温热的呼吸流出,苏韫才能感受到他像个流血的活人。

    “陆熠,你这颗心是黑的。”她碰了碰他胸口,感受着起伏。苏韫看着他,“照镜子的时候,还分得清自己是什么面孔吗?”陆熠僵直一瞬,像被她的话触动,眼神倏然锐利。

    苏韫缓慢接着说:“我看不清。”

    这是在点哪一出呢?陆熠冷冷浮出笑,“苏韫,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一类人。”没得到回答,只有溢出来的厌恶,他就好好想了想,歪头接近这张倔强可怜的面孔,“你这副样子,是觉得我可恨还是该死?别那么恨我,让人受不了。”

    他笑得阴测。

    “我和你不一样,和那些人也不一样。”苏韫嫌恶地眯眼,“我勉强是人,而你们都是畜生。”

    清脆的拍掌声响起,这番激情的讨伐比以往长进不少,陆熠都忍不住鼓掌,“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我比那些人都该死?还是自己最纯良。你别忘了,天下乌鸦一样黑,这个权力场里,没有人做得到独善其身。”

    他说的确实不错,她的手上染没染血呢?从入局开始,死去的所有人都是博弈里的败者,他们都不干净。

    可即便如此,苏韫觉得自己相较起来,比陆熠好太多,最该死的人应该是他们才对。

    “我确实不够干净。”苏韫冷冷笑着,话锋一转,“陆熠,你晚上应该不做噩梦吧。”

    “看见这样惨烈的画面,高枕无忧的你,不会梦见这些孩子来索命吧?”

    等女人一字一句说完,陆熠霎时停下目光,凝视着这张张合的唇瓣,觉得很好笑。这是在,讽刺他。

    所以他也配合,一笑,“冤有头债有主,该做噩梦的不是我。”顿住,他掐住苏韫的脸,半带威胁:“到现在我得告诉你,想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对你没有好处,乖一点不好吗。”

    苏韫太冲动了,字字句句都抖露出真相,而离真相越近的人越危险,陆熠必须要将她拉回正轨。

    谁也没有明面上拆穿,彼此却心知肚明。

    “人命对你来说算什么?”其实已经知道了,但苏韫还是执拗地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以前她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最后发现答案是触目惊心的,到最后的结果不是早就已经袒露了吗?苏韫何尝不知。

    很静,连呼吸都轻了。

    人命?是个好问题。不过他暂时不打算让她知道太多,苏韫这样爱钻牛角尖的女人,想多了会出事。他得把她掰正。

    陆熠语气颇有几分认真:“苏韫,人不能太贪心,你不能要求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用最光彩的手段去赢,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正义,只有摆在面前称心如意的利益。”

    他寸寸打断她的理智。

    苏韫看怪物一样看他,却又不得不承认话的真实性。

    他说:“别钻牛角尖去找真相,什么是真相?能让民众平息怒意的结果,有人站出来承担祸端,就是真相。”

    没有人会真正去深究救援为什么会迟来,也不会有人知道最后真的结果,能让你瞧见,放出来的消息,就是最终真相了。

    苏韫身子垮下来。陆熠扶住她,“别想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很快就会结束了。”

    很快就结束?苏韫森冷一笑,“好啊。”

    扶着人儿进房间休息,吩咐完,门口多了几名驻守的安保,陆熠快步折回包厢宴会厅。

    刺激

    刺激

    厅内是早已等候多时的一众人,才看完一出惊天动地的“献祭门”事件,到底是那么多人命,一时气氛也低沉。

    接受到陆熠从善如流的安排,他们算松了口气。后续流程一旦借助舆论,就会简单得多,现在韦布恩亲自上阵查处,消息刻意一出,明天必然轰动。

    而他则需要借助枢密阁的能力。

    社会一旦动荡不安,枢密阁的作用无疑占了三分之一,政府、再是军队维护。一个黑点重重的总理,是需要接受审判的,等社会舆论哗然,传到上面,执政党无能且混乱,王室将出面代权干政,枢密阁就是那把剑。

    陆熠正是要借这把剑,明面斩一斩赛卡,实则敲山震虎,撕扯剥离他背后的太子党一派。

    巴颂酒醒了七七八八,听完了陆熠的话,权衡利弊后,理所应当地要在日后献利。他点头,“这一出,普南敦必然会捞一捞,他赛卡毕竟还是个角色,恐怕也没办法真正摁死。”

    “不需要一击致命。”

    “嗯?”拉育看过来。

    “这次只是一个抛出去的鼠夹,赛卡踩了,还有力气走,可是———”陆熠缓慢地笑,“一个鼠夹怎么会让人死呢?”

    抿酒的动作停了,迪普希审视他接下来的话。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直接死,一只老鼠浪费一个鼠夹,太浪费,不如拖着,让他放松警惕,暗伏下一场一网打尽的局。”

    明白了。是想用这一道伤口来耗赛卡的血,留一个喘息的机会,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就算是到最后赛卡真的被舆论所向,下了台,位置空出来也难保一场争夺的腥风血雨。不如让他先坐着,有了把柄,下一场想再掀动是轻而易举的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要的就是一点一点剥离,最后连根拔起。

    拉育不得不佩服陆熠这一出“清君侧”,明着处理黑案,其实每一步都在剔除普南敦的亲信派,等到最后,留下的就只有对自己有利的角色。

    第一个是赛卡,第二个,就该是萨普瓦了。

    —

    客轮事件已经过去一周,陆熠似乎有意要让她隔绝外界,苏韫只能被困在度假村等着,寂静休闲的环境也令她冷静不少。

    期间,苏韫能看见新闻上的报道。有关于沉船事件发现的重大新闻震惊了整个亚洲国家,更值得讨论的是船上大量的“裸体少女”是从何而来?所有人都在密切地关注这场诡异的事故。一周的时间救援队已经快打捞结束,众目所注下,警方公布了一部分人的身份。

    原本还被压制的真相现在全都炸了盒,船上的人身份竟然不少的地方政府官员,其中最备受关注的是儿童基金会秘书“昂敏文”,而这些裸体女孩的身份已经有百分之百十确认来自曼谷儿童基金等等的政府下辖机构福利院。

    一时之间,泰国媒体新闻、政府、警署纷纷展开重要勘查,一查,所有的东西连根拔起,这段地下的毫无人性用弱势儿童交易的性奴案居然可以延伸那么长,并且是在政府的眼皮底下默许。受贿、包庇的官员一连串地查处。

    这仍旧不能平息民众的愤怒,不少人选择上街游行抗议,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已经消停的反对派重新开见天光,开始在人多的地方搭台子搅局,借题发挥,发动对政府的负面批判。

    网络上也是热潮,论坛上众说纷纭,有说这是一场阴谋,有说打捞出来的女孩儿是献祭,方向越发离谱,但毫无意外的所有人都被刻意地扇动了情绪,将矛头直指如今当任的总理赛卡,认为他执政无能,要求下台。

    再过几个月,就是瞩目的阅兵仪式了,这种节骨眼上出丑闻,若是没有妥善解决,赛卡的乌纱帽恐怕就得摘下。

    苏韫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手机扔在一侧。她今天能离开了。

    乘坐前往曼谷医院的路上,苏韫心情再次浮躁起来。那天阿水跳海后,生死未卜,陆熠将她活生生扯走了。所以这段时间内并不知道阿水是否还活着,直到前一天,警卫才告诉她,阿水没死,碰巧打捞得救援队发现了漂浮在海面的女人,现在人在曼谷医院休养。

    很明显消息是陆熠故意带人放话。这几天,除了闹事的那天晚上,陆熠并没有再见她。

    到了医院,隔着一扇门,苏韫站了好一会儿。

    等进门,阿水率先看见她,震惊地良久没回神。苏韫已经坐到床侧。

    阿水以为自己会死,可没有,她活着比死了还痛苦,对不起小凉,也愧疚苏韫。第一句话,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对不起。”

    房间里,警卫守在一侧。苏韫转过头,“你出去。”

    警卫愣了一下,想到陆熠的吩咐,只好点头,恭敬地关上门。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苏韫看着面前毛绒羞愧地脑袋,淡笑,“阿水,我对你不薄吧。”

    阿水更愧疚了,泡过海水的身体寒凉无比,她依旧重复:“抱歉……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苏韫睨着她,手掌轻轻摩挲着阿水脑袋,“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个真相。”

    “什…..什么。”阿水终于肯抬头。

    “小凉的意外,并不是真正的意外,是有人利用安排。”

    阿水干红的眼睛瞪大,这几日她接受了心理干预治疗好不容易稳定情绪,被话再次点燃,“你说什么?是谁!”阿水抓住她的手疯狂摇晃,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是谁,她怎么会在那艘船上呢,她怎么会….她才十几岁,为什么…….”她哀绝地呜咽,力气慢慢松下靠在苏韫的身前。

    这几天她都会做同样一个噩梦,梦里,小凉哭得泣血,浑身都是伤痕。她在谴责她,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阿水一遍又一遍地痛苦低喃。比死了还要难受。

    门外警卫听见动静,敲门询问情况。

    “你把医生叫过来,她现在情况十分不稳定,快!”苏韫声音很急。

    警卫就要冲进来保护她安全,看见阿水没有任何攻击力只是一个劲儿在哭,疑惑地看着苏韫,苏韫厉声:“要我说第二遍吗?快点去叫医生!”

    “是。”他撤出去。

    门口跟上来的只有一个驻守警卫,苏韫是故意支开。没了旁听的耳朵,望着面前人,苏韫轻声开口:“那个女孩儿叫阿曼娜,是引诱小凉的罪魁祸首,这场宴会,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局。”

    “是….是…….”阿水其实猜到了,可她是如此无助,“小凉,是无辜的。”

    “是陆熠。”苏韫微笑,“你应该知道他的手段不是吗?”

    情绪濒临崩溃的人最经不起刺激,苏韫是故意的,故意要她失去理智,看着阿水悔恨交织的情绪,那种翻天覆地的怨气如同淬毒的恶鬼,苏韫很轻地收敛笑意。

    抱歉,苏韫想说的话只停在心底。阿水向她撒了谎,所以,她也向阿水撒了一个谎。Qun

    以敌棋作己用,这还是陆熠教她的,多有意思。

    “阿水,我和你一样,都是牺牲品,没有例外,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她说,“接下来,他也许不会再让你留在我身边,你自己看着办。”

    阿水发着抖看她。

    苏韫继续说,“你想想小凉,难道,你不想替她报仇吗?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有什么用?这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错,是他们该去死!”一字一句都在引诱刺激。

    阿水抖得更厉害,干涩发红的双眼迸出冲天的怨气。

    “好。”她终于说,“我答应你。”

    问题(微H)

    问题(微H)

    从医院回到美塞,一路上,苏韫思绪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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