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眉来眼去
“去封地？！”一个充满震惊与疑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文曜昂首大步地走进来，他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腰间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步伐急促，脸上写满了惊讶。
他一进门，顾不得身份尊卑，直接忽略了旁边的九皇子，对着夏清宁便是一通质问。
“夏清宁，你要去封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还是大哥头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只消这一句话，夏清宁就知道大哥此刻十分生气。
她连忙讨好地笑笑，快步走到夏文曜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大哥，你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啊。”
“来，我们先坐下。”
说话间，她不着痕迹地瞪了九皇子一眼，眼神里满是埋怨，仿佛在说“都怪你，害我被大哥发现了”。
主动交代和被人发现后被迫解释，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可太大了！
她本来还在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主动跟家人说明，现在倒好，被大哥撞个正着。
夏文曜拂开夏清宁的胳膊，意识到九皇子在场，准备跟他行礼问好。
一转头，却看到两人正在对视。
“你们俩眉来眼去做什么？该不会是在商讨对策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眉来眼去？】
【大哥这科举是怎么考的？该不会是个书呆子吧？】
夏清宁心中暗自吐槽，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她偷偷瞥了一眼九皇子，发现他强忍着笑意，两人的目光交汇，瞪了他一眼。
九皇子轻咳一声，缓缓开口，“大哥，我们能商量什么对策，清宁去封地是迟早的事。”
“她深受父皇器重，自身能力出众，若是去到封地施展拳脚，远比留在京中快乐。”
夏清宁听了，连连点头。
因受身份的影响，她在京中处处小心翼翼，甚是拘束。
若能离开京城，对她而言反倒是一件幸事。
夏文曜看到二人这般默契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他们二人相处如此默契，夏清宁该不会是喜欢上九皇子了吧？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便如野草般疯狂生长，让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九皇子真的是太了解我了！】
【京中没有半点自由可言，若是去到封地说不定可以种植棉花。】
【黔州地偏，若能种植棉花，不仅可以改变黔州现状，以后百姓的生活也能更好。】
夏清宁的内心独白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
夏文曜满心都是“九皇子太了解我了”，这话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震得他有些恍惚。
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
“你们二人坐下，我有话跟你们说。”
话罢，夏文曜率先坐下，他的坐姿端正，神色凝重。
夏清宁和九皇子对视一眼，径直坐在了夏文曜的对面。
看着两人如此默契的行动，夏文曜一时沉默。
“你们……”
如果不是对面两张稚嫩的脸，他差点就要问出“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他压下这些不该有的念头，“清宁，你为何要去封地？”
“大哥，我接手了平王的私兵，这私兵训练有素，人数不少，若让他们留在京城……”
有些话不用夏清宁说得特别明白，夏文曜自然可以理解其中的深意，只是理解并不代表就能接受。
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不能不去？或者想个其他方法解决私兵？”
夏文曜还是有些不死心，试图寻找其他的解决办法。
九皇子在夏清宁之前开口，“不能，清宁手中不单有私兵，还有徐峥。”
“父皇不会将潜在威胁留在京中，随着父皇年纪越来越大，他对百官的掌控欲只会更强。”
“她留在京城，父皇必定会想方设法地试探。这次的谣言，以及如今百姓对她的恶评……”
在九皇子的讲述中，夏文曜把这些看似零散的事情串在一起，方才恍然大悟，看清皇上的意图。
夏清宁能够果断破局，解决柳如烟一事，说明她早就知道这背后是皇上在暗中操作。
皇上试探一次、两次，或许还情有可原，可这轮番的试探，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夏文曜除了震惊于皇上的试探手段，还有些意外九皇子的反应。
他可是皇上的儿子，字字句句却都是在为夏清宁考虑。
“九皇子，你对清宁……”夏文曜的话戛然而止，他心中有些担忧，生怕自己的话会冒犯到九皇子。
“夏大哥，你想要说什么？”九皇子不明白他的意图，直白地问了出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对夏文曜的欲言又止感到十分不解。
夏文曜心中纠结，不问个明白实在不痛快，在沉默片刻之后，还是直白地问道：“九皇子，你对清宁是什么想法？”
“想法？”
九皇子好似天生缺根筋，一脸茫然，完全没理解夏文曜的意思。
夏清宁却瞬间明白了大哥的意图，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大哥，你在想什么？我们是朋友！”
“九皇子知道我去封地是想保下平王的私兵，所以才会支持我。”
“姜小将军希望我可以帮忙制作羽绒服，皇上把这件事交给我。但你也清楚，羽绒服制作不易……”
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般，快速而清晰，想要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夏清宁打破夏文曜的怀疑，当后者对上两人澄清的目光时，他意识到自己误会，不禁感到窘迫。
他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像是为自己的多疑感到羞愧。
“清宁，你有这些想法直接跟我们说啊，我们是你的家人！”
夏文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更多的却是关心。
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她却无法对最亲的人轻易开口。
有些事情，越是亲近，反而越难以言说。
夏清宁脸上挂着一抹略显尴尬的讪笑，不着痕迹地将话题一带而过。
“大哥，你急匆匆地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