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一文一武
夏清宁稍作迟疑，对上琴娘坚定的目光，便不再坚持。“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丰盛的佳肴摆满了餐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内。
琴娘满脸慈爱，给两个儿子布菜，“你们兄弟俩辛苦了，娘以你们为傲。”
夏文曜微微颔首，神色谦逊：“是娘亲教导有方。”
一旁的夏文翰却嬉皮笑脸，毫不客气地应道：“娘，您这手艺越来越好了，下次我还想吃。”
琴娘被逗得哈哈大笑，连连答应。
她热情地给孩子们夹菜，话题突然一转，落在夏文曜身上，“文曜，你如今高中，了却了娘一桩心事。可婚姻大事……
“娘知道你喜欢雪沁，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先前去长公主府上谈得如何？”
夏清宁想起当初去长公主府的趣事，忍不住笑出声。
琴娘目光瞬间投向她，夏清宁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点头。
琴娘见状，兴奋不已，“好，好啊！文曜，等殿试结束，你高中就有了立身之本。”
“娘琢磨着，等殿试完，找个媒人去公主府提亲，你觉得怎么样？”
夏文曜犹豫了，他满心渴望与雪沁相伴一生，可又不想委屈了她。
“娘，我……要不，还是再等等吧。雪沁是公主的女儿，我们家却……”
琴娘笑容一滞，她明白儿子的顾虑。
夏家虽说如今发展不错，夏千帆仕途顺遂，深受皇上信任，夏清宁更是被皇上破格亲封为如意郡主，夏文曜兄弟俩也前途光明。
可到底家底不够丰厚，入京时日又短，比起皇家，逊色不少。
最重要的是，夏文曜心疼雪沁，不想她受一丝委屈，一心想着再努力些，做出一番成绩。
热闹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夏清宁见亲人犹豫不决，轻声笑道：“大哥，你和雪沁情投意合，何必在意旁人看法。”
“日子是你们俩过，只要你们幸福满意，其他人怎么想，真没那么重要。”
双方父母都赞同这门亲事，两人又如此般配、情投意合，旁人的意见又何足挂齿？
夏清宁话音落下，众人陷入沉默，各自思索。
许久，夏文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娘，我想和雪沁成亲。”
有了他这句话，琴娘不再迟疑。
雪沁是个好姑娘，她打心眼里喜欢。
虽说没能成为母女，但做婆媳也很不错，她相信以后能和雪沁愉快相处。
“好，这可是大事，等你爹爹哪天不忙，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不知是不是受夏清宁的影响，夏家向来民主。
夏清宁浅笑道：“这事关乎大哥未来，爹爹肯定会重视的。”
被家人接连打趣，夏文曜有些不好意思。
“清宁，你觉得殿试结束后，去长公主府上提亲怎么样？”
夏清宁微微一愣，没想到大哥这么急切。
“大哥，雪沁身份尊贵，又刚与长公主相认不久，提亲这事得慎重。”
“咱们得先和长公主好好商谈，再精心准备一份礼物，媒人也要仔细挑选，最好是能说会道、有分量的，这样才能显出咱们家求娶的诚意。”
夏文曜听着，不住点头，“清宁说得有理，这些都得好好筹备。”
随后，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夏清宁身上，笑着打趣。
“清宁怎么这么懂，是不是……”
看着夏清宁年纪尚小，余下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琴娘轻咳一声，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行，你们考虑得很周全，这事儿先这么定了。等你们爹爹回来，我再和他商讨细节。”
暖黄的烛光洒落在餐桌上，映照出兄妹三人的脸。
夏文翰坐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静静地听着家人们商讨着未来的规划。
这温馨的场景却让他内心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落寞。
他微微低下头，试图将这份情绪隐藏起来，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
大哥高中榜首，又有了心仪之人，即将谈婚论嫁，未来的道路清晰而明朗。
反观自己，却无所事事，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对未来毫无头绪。
一想到这儿，他只觉胸口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
夏文翰内心挣扎了许久，他握紧了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看向大家。
“娘，我……我想，我不适合科举，我想试试其他的路。”
话一出口，他竟发现，原本难以启齿的话，说出来后反倒轻松了许多。
琴娘正给夏清宁盛汤的手猛地一顿，动作凝固在空中，她满脸疑惑地看向夏文翰，眼中满是不解。
“文翰，你有什么想法？”
看着夏文曜未来一片光明，她正发愁夏文翰的前程，没想到这小子心里早有了主意。
夏文翰深吸一口气，“娘，我要去当兵。”
这简短的几个字，如一颗重磅炸弹，打破了温馨的氛围。
厅内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时间好像都静止了。
琴娘手中的汤碗“砰”的一声摔落在地，瓷碗瞬间摔得粉碎，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琴娘几乎是带着哭腔怒喊，“不行！我不同意！”
她的声音中满是恐惧，“当兵多危险，若上了战场，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你若……”
“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办？”
说着说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夏千帆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进来。
他看着眼眶泛红的妻子，感受着屋内沉重压抑的气氛，一脸茫然。
“怎么回事？”
夏清宁用简洁的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琴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转身匆匆离开了。
夏千帆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颇感意外。
他神色凝重地看着夏文翰，沉默片刻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文翰，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可考虑清楚了？”
“当兵是出了名的辛苦，不仅要面对恶劣的环境，还要时刻面临生命的威胁。”
“如今距离殿试还有几日，关于你是否要当兵一事，等殿试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