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前往送粮
皇上早就跟九皇子私下通过气，知晓他今日朝堂上所奏之事。眼下这场面，说白了就是走个过场，让诸事显得合乎规矩。
待九皇子言辞恳切地说完，皇上微微仰头，略作思考后，缓缓开口。
“天下百姓皆是朕的子民，既然雁门城的百姓深陷困境，有难亟待救援，朕身为一国之君，自不会视而不见。”
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大殿内悠悠回荡，仿若洪钟，敲打着每一位朝臣的心。
随后，皇上目光扫视群臣，高声喊出“夏千帆”的名字。
“夏爱卿，朕命你负责押送粮食前往雁门城，定要全力救助当地受灾百姓，万不可有丝毫懈怠。”
有了皇上这明确的旨意，夏千帆在押送粮食的路上便有了一道坚实的护身符。
那些平日里爱找茬、不长眼的，自是不敢轻易刁难。
毕竟，违抗圣命，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雁门城的百姓如今食不果腹，饿殍遍野，情况万分紧急。
夏千帆不敢有片刻耽搁，下朝后便脚步匆匆地直奔家中。
一进家门，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寝室。
随后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些路上用得上的衣物、干粮等物。
将这些零碎物件一股脑儿地塞进包袱，挎在肩上大步流星地走向马厩。
牵出马匹，翻身上马，向着粮库疾驰而去。
来到粮库前，夏千帆出示皇上的命令。
看守粮库的官员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行动起来。
他指挥着一众小吏，迅速将他所需的粮食一一清点、装车，准备妥当。
九皇子这边下朝后就被皇上单独留了下来。
“小九，你奏折中所记述的情况，是否当真属实？”
皇上微微眯起双眸，目光紧紧锁定九皇子。
九皇子神色平静，一如既往。
原来，昨日从牢房离开后，九皇子觉得平王的反应过激，有些不大对劲。
回宫后，他立刻召来心腹调查。
这一查，发现平王早就暗中谋划，妄图徐徐图之，谋取皇位。
皇上中毒后，身体每况愈下，平王瞧在眼里，便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野心，这才动了造反的念头。
虽说他现已被囚禁在大理寺的地牢，可曾经布下的棋局，依旧有忠心耿耿之人在暗中执行。
像是黎尘这种的谋士，更是不知凡几。
九皇子心思通透，知道父皇顾及手足之情。
否则，也不会在平王和凌王做出谋逆的举动后，还把他们留到现在。
皇上心软，这是好事。
可放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上，却难免会留下隐患。
九皇子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芒，他屈膝跪地，脊背挺得笔直。
“父皇，我知您与皇叔感情深厚，可如今关乎国家存亡，社稷安危，您万不可心慈手软！”
皇上闻言，幽幽地叹息一声，叹息声中满是无奈与疲惫。
“小九，朕明白你的心思，起来吧。”
皇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充满了疲惫感。
九皇子抬头望向皇上，心中不禁一震。
不知是不是错觉，就这短短时日，他好似陡然间老了许多。
原本乌黑的鬓角竟已染上银丝，脸上的皱纹也愈发明显。
“父皇，若放任这些心怀不轨的人继续为非作歹，恐怕日后会有碍大宋的安稳。”
“如今边境有阿木尔首领虎视眈眈，时刻觊觎我大宋疆土，还有疑似逃往边境的武将军，这局势实在是……”
九皇子言辞急切，将所有潜在的危险一一摆在明面上，试图逼迫皇上早下决断。
皇上原本挺拔的脊梁，像是被重负压弯，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朕，知道了。”
随后，挥了挥手，“小九，你先退下吧。”
这件事错综复杂，涉及到朝堂诸多势力，九皇子也深知不能一蹴而就。
他要步步为营，徐徐图之。
“是，儿臣告退。”九皇子恭敬地行了一礼，缓缓退出大殿。
等人走出大殿，皇上仿若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他缓缓低下头，低声呢喃。
“韩五德，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想当年，皇上刚登上皇位时，也曾是位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他胸怀壮志，一心想要给子孙后代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经历的尔虞我诈多了，他渐渐变得谨慎、多疑。
以至于到了如今这般境地……
韩五德听到皇上的呢喃，吓得“扑通”一声跪在皇上的脚边，闷着头，颤颤巍巍地回道：“皇上！”
这个问题太过严苛，韩五德实在不知如何回答，他喊了一声后，便再没了声响。
皇上亦不需要他的回答，抬手示意韩五德起身，随后闭上双眸，陷入沉思。
夏清宁站在殿外，目送爹爹离去，心中满是担忧。
在回到家中后，她静不下心，索性给自己找了点事情，拿着酒楼的账本开始翻阅。
晚膳时分，琴娘在饭桌前摆好了饭菜，左等右等，却没见到夏千帆的身影。
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抹不悦，转头看向夏清宁，问道：“清宁，你爹爹去哪儿了？”
夏清宁颇为意外，她放下碗筷，解释道：“娘亲，爹爹去雁门城给灾民送粮了。”
“事情紧急，走得匆忙，应该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琴娘漂亮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不愉，她冷哼一声：“这人心里还没有这个家，离开都不说一声。”
夏清宁瞧着娘亲生气的模样，一言不发。
她心里清楚，这会儿要是说错话，怕是会被琴娘抓壮丁，挨教训。
她闷着头，老老实实地吃饭。
在他们用膳的时候，夏千帆还在赶路的途中。
押送粮食是为了救急，关乎万千百姓的生死，他们片刻不敢耽误，一路马不停蹄地朝着雁门城疾驰。
眼看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得通红。
夏千帆勒住缰绳，抬眸望向前方那片茂密的树林，转头对身后的护卫喊。
“今日赶了一天路，大家辛苦了，就在此处安营扎寨吧，待明日继续赶路。”
夏千帆暗忖：野外生活不易啊。
随即乐观地想着，为尽快将粮食送到百姓手中，未来一段时间，在外安营扎寨即将成为家常便饭，就当提前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