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李与黎
经过一番仔细的盘问,他们最终确定,这里的土匪,正是平王的私兵。起初,这里的土匪确实只是普通的打家劫舍的,偶尔打劫过往的富商,谋取些财物。
但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撞上了正在转移据点的李先生一行人,一时起了歪心思。
不知李先生出于什么心思,竟带着沈玉一同落草为寇。
自此,他们便彻底沦为土匪。
听这些土匪所言,无论是沈玉当上大当家,还是下山抢劫诸事,无一不是李先生的主意。
而且,这李先生还曾劝阻沈玉,不要贸然去追九皇子。
夏清宁环视四周,寻找李先生的踪影。
从他们攻进山寨到现在,并没有过去太久,为何却始终不见李先生?
她心中暗自警惕,不想放虎归山,让李先生就此逃脱。
这下山的路口一直有人把守,李先生绝无可能轻易离开,他必定还在这山寨之中。
“这里可有能藏人的地方?”
夏清宁柳眉倒竖,厉声问道,“山寨中除了你们这些土匪就没有别人了?”
其中一个土匪大着胆子站了出来,满脸谄媚,试图跟夏清宁讨价还价。
“若是我说见过他,你们可以放过我吗?”
夏清宁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不屑道:“你如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你们下山抢掠百姓,那些百姓可曾求过你们,而你们又是如何做的?”
“将他们掳上山来,准备拿他们当人质还是做挡箭牌?”
土匪被怼得哑口无言,垂下头,不敢再言语。
经过一番细致的盘问,终是得知李先生极有可能混在难民中。
夏清宁眉头紧锁,满心忧虑,难民足有上百人。
如果李先生真的藏身其中,天色昏暗,仅凭他们压着土匪去指认,实在不太容易。
九皇子当机立断,立刻下令。
“来人,把难民和土匪分别关押,皆严加看管。”
白日里,他们来到难民面前。
这些难民在看到有官府的人前来营救时,那原本木讷的眼神瞬间亮起一丝希望之火的光。
可不过转瞬之间,又悄然熄灭。
当初,就是官府派人将他们撵出城去,才让他们落入土匪手中。
有了这样的惨痛经历,他们又怎会再轻易信任官府。
当听到官兵说要将他们转移到衙门,抓出潜伏在他们当中的土匪就放他们回家时,这些人面上不见丝毫喜色。
他们早就已经没了活下去的欲望,在他们看来,落入官府或者土匪手中,没有什么区别。
夏清宁看着他们那麻木不仁的模样,心中气恼万分。
她恨不得立刻将县令和知府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愤。
在宋千俞押着人前往衙门后,只见到县令在原地,等待剿匪的结果。
“郑县令,这些百姓中混进了土匪,你想办法把人找出来。”
宋千俞目光冷峻,直视着县令,“这问题不难吧?”
在九皇子灼灼的目光逼视下,县令连连摇头,额头上冷汗直冒。
“不难、不难,下官一定找出土匪。”
九皇子担心县令阳奉阴违,还特意留下信任的人在旁协助。
等核对过信息后,县令并未发现土匪,他又不敢擅自拿主意,只得带着人名册去见九皇子。
刚进门,便撞上夏清宁跟九皇子核对伤亡情况。
县令一见到夏清宁,双腿瞬间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县令这么大的官,为何向我行礼啊?我可受不起啊。”夏清宁冷哼一声,冷嘲热讽道。
“是微臣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郡主,失敬失敬。”
“我有什么可敬的,不如郑县令厉害,给本宫与殿下演了出无中生有的大戏。”
县令被怼得哑口无言,偏偏他又不能跟夏清宁生气,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
思虑再三,他把希望寄托在九皇子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这是臣核实的名册,这些都是雁门城登记在册的百姓,没有土匪。”
夏清宁微微皱眉,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人名册呢?”她语气不善地问道。
郑县令赶忙拿着名册,诚惶诚恐地高举过头顶。
“郑县令好大的官威啊,这是在等我与殿下去拿?”
夏清宁见状,愈加不满。
县令急得额头上冒出汗珠,一边跪着向前移动,一边喊着“不敢”。
夏清宁就是看不惯他,一个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官员,不想着为百姓谋福利,整日想着怎么走捷径。
这是她最看不上的那类人!
一想起百姓麻木的模样以及县令为了迎接他们让衙役配合演戏,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面对县令时,不刺他两句,她心里就不舒服。
宋千俞心平气和地接过名册,仔细看着上面记录的内容。
待他看完,轻轻合上名册,随手丢在桌上。
“这名册可有漏了什么人?”他轻声问道。
名册上的人他都仔细核对过,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还有同村的人互相证明。
像这种情况,无外乎三种可能。
其一,县令与土匪暗中勾结,有意帮衬。
其二,土匪蓄意撒谎,企图混淆视听。
其三,李先生本就是村子里的人,潜藏已久,不易察觉。
夏清宁微微蹙起秀眉,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名册问道:“这名册里没有该姓氏的人,会不会存在同音不同字的情况?”
这话刚一出口,九皇子仿若恍然大悟一般,心领神会。
他迅速翻到名册其中一页,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
“黎尘。”
夏清宁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
心中暗忖,没想到竟差点让此人钻了空子。
“走,咱们这就去会会这个黎尘,瞧瞧他究竟有何特殊之处,能得平王这般高的赏识。”
县令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赶忙在前方引路。
“小郡主、九殿下,这黎尘我倒是有所耳闻。”
县令一边走,一边说道,“他可当真是个天才。”
“年仅九岁便参加童试,一举成为童生,同年便马不停蹄地准备乡试。”
“可就在乡试前夕,按规定每户需出一人服劳役,他父亲挺身而出,代他去了。”
“后来,他虽考上秀才,可他父亲却累死在了劳役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