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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林凝素被两人的喜悦感染,也觉着十分高兴。

    到了阮府门前,还没下马车,便瞧见敬安凑在马车前,笑意盈盈地朝她伸出手,要扶她下车。

    “没出息的,大庭广众下别失了礼数,让素素为难。”沈夫人笑骂着。自小,她这儿子在林凝素面前就是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凝素转而对沈夫人道:“夫人别怨他,我没觉得为难。”话罢,她便搭了敬安的手跳下马车。

    两人都身着绯色衣衫,远远瞧去,真仿若一对少年壁人般。

    林凝素询问了侍女,侍女说阮清在后园中歇息,便想着直接去寻她。

    但听闻圣上现下在廊园,母亲身为诰命,理应带着她去拜见。

    能如此距离与当今圣上接触的机会不多,故而廊园中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但喧哗者少,大多静观着中央的天子,和与其说话的几位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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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林家姑娘吗?”圣上满面慈祥,又转而看向林相,“几月不见,愈发出挑了。”

    林相陪着笑:“正是小女。”

    圣上几句话,便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林凝素身上,其中不乏有年轻的郎君见着她的面貌,眼也不眨一下地瞧着。

    从前只知,林相家的大姑娘脾性差,不敢轻易靠近。可如今看着,她身上倒没有传闻中那种冷刺,只是谈笑间,透露出一种张扬的贵气。

    生来就该是被人捧在掌心的,生来就该是任她蛮,任她闹的。

    “凝素,近来弟弟妹妹可还安好?”

    一道清冷的声线自圣上身后传出,像是带着冷雾,让那些打量探究的视线都降了温。

    林砚一直都在,只是站在阴影处,极易让人忽略。

    “回平陵王殿下,凝雨和瑞麟一切都好,就是课业不勤,时常让父亲担忧。”林凝素被乍然询问,心不在焉地答道。自从上次明镜殿之后,这是她初次见到林砚。

    明明一切都说开了,可再见,还是觉得有些尬然。

    圣上抚着胡须,视线在二人间徘徊。在朝堂上和那些臣子们互相揣度多年,早就将人心看得透透的。只一眼,他就明白了自己这儿子的心jsg思。

    林砚构陷阮柱国一事,他虽然没作处理,但不代表他不生气。

    做皇帝,哪还能将情意放在首位,为着女子而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而且,人家也并未领情,亲将真相捅了出来。

    也该给林砚个教训,老皇帝看向阮柱国:“今日阮家大喜,朕便借着阮柱国家的喜事,再添一喜。”,尽在晋江文学城

    “素素年纪不小了,与沈家那小子又是青梅竹马。朕今日便做主赐婚,林相觉着如何?”

    闻言,林凝素与身旁的沈敬安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连礼数也忘了。被林夫人提醒着,才赶忙谢了恩典。

    如此,便是大罗神仙来,也拆不散这对鸳鸯。

    除非老皇帝殡天。

    林砚面上挂着淡笑,低头瞧着老皇帝慈祥的面容,又抬眼看向那对壁人光明正大牵着的手,十指紧扣,亲昵无间。

    林凝素的眼中如今只有沈敬安。

    那把他这个哥哥放在哪?

    “父皇英明,凝素与沈世子般配得很。”林砚不动声色地祝福,笑意如三月春风般和煦,任何人都瞧不出那假面下的裂纹。

    他向林凝素招手。

    “….”林凝素亦被这笑容蛊惑,只觉着和儿时与林砚相处时一般,也放下了戒心缓缓走近。

    手掌被握住,林砚从自己小指上摘下一枚玉戒,套在她的拇指上,正好能作扳指用。

    是暖玉,但因染上了林砚的体温,所以又冷又凉。

    “定亲礼。”

    暗涌

    扳指是瓷白色的,

    无半点杂质。

    这东西,林凝素记得,当初进宫之后,

    她见林砚的手指上常带着这个。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却记不那么清楚。

    “我…”林凝素刚想拒绝,

    面前的人便转身离开。

    也罢,日后总不能再不来往了,改日再还个价值相当的物什。,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回到敬安身边,二人相视而笑。

    这种全是官腔和客套的场合,林凝素不喜欢,拜见过圣上之后,她便独自去了后园。

    因圣上在廊园,

    后园中并没有多少人,零星的两三人,都是上都城中出了名的喜静的姑娘。

    阮清身边的夏晴就守在院外,一见是她,便笑着引了进去。

    假山之后的石几案前,林凝素依稀瞧见两个人影。一个是阮清,她面上放着几本厚厚的古籍,已经看了大半。

    而另一个人….

    孟桓!

    好哇,

    她说方才怎么没在圣上身边瞧见这位太子殿下,原来偷偷跑来与阮清私下里见面。

    也就是此处的女眷少,也都是不爱惹事的,

    要不然高低得将他轰出去,

    管你是太子还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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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凝素的怒火腾起,

    却也不好当众直发,只是径自来到二人面前坐下。

    “太子殿下,

    怎么躲在了阮府后园?”

    她睨向阮清身前的那本书,才发觉这不是医著,而是大家词集。大抵,先前这二人是在讨论这个,怨不得孟桓都不愿离开。

    心上人加上心头好,可不是连什么都顾不上了?

    “这不是小丫头吗?怎着,你还想管到孤头上?”孟桓笑着看向她,话语间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臣女哪敢,只是今日是清清和平陵王殿下定亲的日子,若是让有心人瞧见,只怕不好。”林凝素紧紧盯着孟桓。

    上一世,林砚和阮清定亲还没到一个月,这人便开始动作。只是当时她那时只顾着伤怀,没注意到。还是重阳节令,圣上带着众臣登高祭神之时,被她瞧见了孟桓拉着阮清的手说话,她才得知这人仍未死心。

    当时林砚尚且是林家长子,与这人没有明面上的纷争,孟桓都尚且放心不下。如今林砚贵为平陵王,受圣上倚重,孟桓的动作只会比上一世更大。

    得多留意才行。

    不过,林砚这人若是想护着什么东西,还会给孟桓下手的机会吗?也不用她来操心,林凝素心道。

    这么念着,她忽然怔忡了片刻。

    那上一世,她和孟桓联手….

    也许是上一世孟桓势力太大的缘故,那如今岂不是更不要她来操劳。

    林凝素忽然觉着自己未来的日子简直不要太清闲。

    阮清眼见着林凝素下一句便会指责孟桓,连忙劝道:“凝素,正午还有些热,给你和太子殿下准备些甜冰吧。”

    林凝素立刻收了声音,是该降降火。

    上一世与孟桓太熟悉,在这人身边撒野惯了,总忽略了今世与这人的生疏。

    日后,只怕是不止是生疏,还要结仇。

    孟桓睨着林凝素讪讪的眼神,轻笑一声,随后又指向阮清面前的厚书卷。又开始说起“风花雪月”来了,听得林凝素脑袋都嗡嗡。

    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啊,太子殿下。

    林凝素可不能任由这二人在此处陶冶情操,立刻便拉上阮清的手腕,提议道:“清清,今日你与我哥哥定亲,总是在后园可不成。我们去廊园吧。”

    话毕,林凝素对着孟桓道:“太子殿下也同去吧。”

    阮清没推拒,毕竟人家好好地看着医书,忽然有个偏要来找她说这些酸诗,那能乐意吗…

    也不知道孟桓那些酸诗送出去没,如果没让阮清瞧见,最好就永远也别问世。

    三人离开了后园,前往廊园方向。只是还没等入内,便在途中一处歇脚之亭听见了细微的谈话之声。

    靠近了些,林凝素才看清,原来是母亲和沈夫人。还有一位…

    是阮清的母亲,柱国夫人。也是当今圣上的表亲妹妹,康定郡主。

    虽然三人在闺阁中便关系密切,但到底是郡主身份贵重,其他两位夫人在这位郡主面前少不了要端着一些。

    林凝素与身旁两人见着,俱是停下脚步,一一问安。

    她抬眸时,正巧碰上了郡主淡淡打量的神色,郡主因着自小在长公主身旁长大,透着的威严总是让人格外感到压迫。

    林凝素坦然一笑,郡主亦向她点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阮清见了她母亲,步子稍微向她靠拢了些,甚至悄悄拽住林凝素的衣袖,仿佛是紧张了。

    哪有见着母亲是这副样子的呢?

    还没等她怀疑,便瞧见郡主将视线落在阮清的手上。

    “拿着什么呢?”郡主声音轻浅,目光却紧紧盯着阮清的神色。

    “….回母亲的话,是伤寒杂病论。”

    郡主好一会没答话,面无表情,让人摸不透情绪。一旁的两位夫人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刚想说几句逗趣的,却被打断。

    “昨日,教你的中馈之术,可都记在心里了?”

    阮清聪慧,自是学什么都快的。

    “回母亲的话,都记住了。”阮清将手中的书卷在袖口中,快速地答道。

    得了回复后,又是一阵沉默。

    “阿嬷,陪着姑娘去廊园。”郡主端起茶碗,吩咐道。

    林凝素这时才瞧见那位与郡主年纪相仿的阿嬷,怨不得那样大的架势,可能是跟着郡主嫁到阮府的。

    阮清与她母亲的关系…倒是怪。不过,阮清自小长在沧州的阮家祖宅里,与母亲不亲近也是情理之中。

    林凝素冲自己母亲眨了个眼,随后便跟着去了廊园。

    她离开这么长时间,园中的人不见少,反而有愈来愈多的架势。都是上都城权贵们交际的名利场,也没意思得很。

    到了这里,孟桓躲不掉,只能去圣上身边。

    林凝素眼见着圣上板着面孔询问孟桓,心下便想笑。什么太子,做个吃喝玩乐的王爷不好吗,也省得处理政务像是上坟一般。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偏移,正巧林砚没站在身上身旁。这人虽然表面性子温润,但总给人一种不远不近的淡漠,没人敢轻易上前搭话。

    林凝素轻推着阮清,低声道:“快去我哥哥身边,今日你们两个才是主角。”

    “我….”阮清似是有些害羞。

    这时候,这人身后的阿嬷发话:“姑娘,林大姑娘所言不错,我们走吧。”

    阮清沉默了片刻,将手中的伤寒杂病论交给林凝素,便跟着阿嬷去了人群堆里。

    林凝素正准备去寻沈敬安,便觉一道暗影自身后打了下来。她一转身,便见许融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身后。

    总是这样,不将人吓着,许融便不高兴一般。

    这人身量高,自上而下睨着人的时候,总让人觉着阴沉沉的。

    林凝素抱着双臂,得意地回望过去:“怎着?伤心了?”

    林砚和阮清定亲,这伤怀的人可真不少。但是,这也没办法,谁让许融胆子那般小,心意从不让阮清知晓。

    许融很久都没回答,只是看着她。

    “圣上为你和沈敬安指了婚。”

    “怎了?jsg”她愈发觉得这人莫名,不是一次不赞同她和敬安的亲事了,分明这和许融也没什么关系。

    许融目光落在别处,他才离开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又多了这么一桩圣上亲下旨的亲事。

    “没什么。”不急。

    “过些日子,便又要出征了,一去便会是几月不归。”

    林凝素皱眉,不知道许融是什么意思,却还是道了一句:“早些回来。”

    好歹也算是互相帮衬着渡过一劫,也不必像从前那般僵,毕竟他们从前的矛盾都是因为阮清。如今她和阮清交好,再这么互相讥讽着说话,也幼稚了些。

    “离平陵王远些。”许融叮嘱道。

    林凝素看着这人,若有所思:“为何?”她自己自是不愿意同林砚多接触的,但许融又为何同她说起这个。

    她压低了声音:“你是怕,他对林氏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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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不是,此人深不可测,就算你是他妹妹,也不得不防备一些。”林砚若真是想对林氏下手,许融倒不担心了。

    林砚这人,对林氏是没什么情分的,说是有些龃龉也不为过。

    如此这般,还能让林砚没逼迫着林相在他和孟桓之间作选择。那只能是因为,林家有林砚在意的人,有他不忍伤害之人。

    “那为什么?”

    他还能直接说出,林砚对她有意吗。林凝素从前对林砚的情意,他全然看在眼中。如若点破之后,林凝素又回心转意。那可真是羊入虎口。

    “没什么。”许融看着林凝素这有些憨憨的天真样子,便担心。

    不过,有林砚在也好。

    他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瞧着林凝素嫁与沈敬安,出征几月,也安心了。

    林凝素与许融在原地待了许久,沈敬安见阮清站在廊内,便知林凝素回来了,遂主动寻了过去。

    远远地,他见许融的目光被林凝素的一举一动牵引着,一瞬不瞬。

    “阿素,与许兄聊什么呢?这样热火朝天的。”沈敬安直接拉过少女的手,将许融的目光给挡了回去。

    这人整日便是想着兵法,与阿素又有什么好说的,沈敬安自小便被父亲授之以君子之风,可如今他却不得不以恶意揣度别人。

    这目光,可谈不上是清清白白的友人。

    许融抬眼,还算礼貌地回了一句:“不过是让林姑娘好好照顾表姐罢了,还能有什么。”

    “阮姑娘自有人看顾。”

    “那便多谢了。”许融不可察觉地冷哼着,转身离开了此地。

    王府

    自阮府归来后的几日,

    林凝素在家中百无聊赖,不过睡过吃,吃过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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