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负责人愣了一下：

    「她前两天就办完离职手续了。」

    裴铭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我怎么不知道？」

    负责人笑了一下：

    「她这个级别的人事调动，应该不需要您审批。」

    裴铭于是怔了一下，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两天祝知意的异常，但那真的太不容易察觉了。

    毕竟他们连出门上班都要开两辆车，下班也不一起，就连办公的场地都不在同一楼层。

    如果他不刻意关注，他们在公司也绝不会有什么交际。

    他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这段时间她情绪不佳。

    甚至已经好几天，祝知意没有在睡前缠着他一起刷没营养的短视频。

    他们也没有再因为许霜的事吵过架。

    祝知意的异样其实挺明显的，但他觉得无关紧要。

    毕竟和其他事情比起来，总有事情比祝知意的情绪更重要。

    他从前就一直希望祝知意能懂事一点，成熟一点。

    可离职这样的事，祝知意为什么没告诉他？

    就因为那个项目？

    裴铭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他点开祝知意的聊天对话框。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出差回来那天。

    她兴致勃勃地发了很多，从要带回来的特产到风景照，好像把他当成日记本。

    这些没必要的内容他从来懒得回复，甚至因为条数太多根本没点开。

    也因此根本没看到那天她上飞机前给他发的那句：

    【然姐说签完合同就给我打升职报告！我以后可以跟你在同一层办公啦！开心！】

    裴铭的手抖了一下，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闷痛了一瞬。

    但他很快又恢复如初，编辑了文字发送：

    【离职了为什么没告诉我？】

    系统自动弹出红色感叹号，祝知意把他拉黑了。

    一直等他开车回了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没留下一丁点她存在过的痕迹的时候，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早上祝知意叫住他，说的那句再见。

    原来是这个意思。

    10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再见到裴铭。

    搬到另一座城市第一个月，我就在新公司楼下见到了裴铭。

    当然，我不会自恋到觉得他是专门来找我的。

    毕竟裴铭这个工作狂是不会把空闲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的。

    所以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很少过纪念日，就算他不忙，也会觉得这种无意义的庆祝是在浪费时间。

    更不要提一起旅行，就连一起出门约会看电影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我甚至无数次怀疑过，他没跟我分手只是因为他没时间。

    所以看到他等在我公司楼下的时候，我也只是怔了一下，就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路过。

    直到他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祝知意。」他说。

    「你说的再见，是什么意思？」

    裴铭一如既往地表情冷淡，语气既不是讽刺也谈不上别扭。

    好像他不远千里地出现在这里，就只是为了得到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我原本是觉得，成年人之间不用说得太明白，时间一到，双方自然明了。

    我自认这算不上狡猾，顶多是我想为自己最后再留点脸面。

    可他现在戳穿又有什么必要？

    「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我说完就把胳膊拽了出来。

    我太了解裴铭，我知道他现在或许只是单纯的困惑，可能还有一点不甘心。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那么一丁点的不甘心或许足够他心血来潮地追到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