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知道，就算再问也问不出结果。

    就像那天我问他，为什么跟许霜就不用避嫌的时候一样。

    答案无非是「有意义吗？」「你为什么总关注这些？」「我已经解释过了，不想再重复。」

    鼻腔连同心脏一起开始泛酸，但我还是强忍着眼眶的湿热，装出无事发生：

    「裴总，我需要这个项目，我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

    就在此时，门被猝不及防地打开，许霜叽叽喳喳地跑进来：

    「我专门给你切了块蛋糕，铭哥你……」

    没敲门，没带工牌，大声喧哗，这些事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我，大概都会被裴铭冷着脸警告。

    但许霜只得到一句不咸不淡的：

    「没事就出去。」

    许霜不高兴地嘟起嘴，放下那块蛋糕之后又极其自然地从沙发上拿起落下的外套出去了。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

    许霜入职也就才不到三个月，可裴铭的办公室里居然已经处处是她的痕迹。

    裴铭商务电脑上五颜六色的贴纸，办公桌上可爱的摆件，旁边挂着的女士包。

    就连我跟裴铭撒娇卖乖了很久，才逼迫他不得不拿到公司的唯一一件关于我的东西。

    我亲手做的马克杯。

    如今也被一个明显就是小女孩审美的粉色杯子替代了。

    「你要说什么？」

    我想说我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跟看不起我的你爸妈证明。

    跟公开恋情之后可能会在背后说风言风语的同事证明。

    证明我是真的值得，真的配得上你的人。

    可我却忽然在这个瞬间发现，这段感情好像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

    就算我已经拼命追赶，跑步前进。

    裴铭还是不会停下来等我，哪怕一秒钟。

    所以最后我也只是笑了下。

    我说没事了，我没什么想说的。

    4

    那天我罕见地请了半天假，狼狈地从公司逃回家。

    路上看着车窗里疾驰而过的风景，我忽然就想起裴铭最后的那句：

    「以后对我的决策还有质疑的话，请直接联系你的直属上级。」

    「我不希望再在工作时间承受你的私人情绪。」

    冷漠的一如既往。

    其实原本我真的有很多话要问，但在那一瞬间又都失去了开口的意义。

    甚至在那个瞬间我忽然有种恍惚感。

    好像当年笑着答应和我在一起试试的裴铭。

    后来嘴上嫌幼稚却还是乖乖跟我穿情侣睡衣的裴铭。

    都只是存在我幻想里的陌生人。

    早几个月我质问他为什么这么照顾许霜的时候，还能得到一句「只是朋友，拜托照顾，你别没事找事。」

    而现在连一句敷衍的解释都没了。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摔进沙发的前一刻我还在想。

    我们究竟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

    5

    其实我刚认识裴铭的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

    我家里穷，从山里的县城考到大城市，被人抱团排挤，是他站出来替我说话。

    也是他告诉我哭没用，变强才有用。

    虽然当时的他一样待人冷漠，可他也会偷偷把笔记塞到我课桌里。

    会为了不打击我的自尊心，答应我如果考到和他同一所大学就跟我试试。

    在许霜出现之前，我一直觉得裴铭的爱只是不宣之于口，不是不存在。

    可许霜出现得太突然了，我很快发现她那么轻易地就可以在裴铭那里得到很多。

    我拥有的是那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