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栀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秦肆碰到的衣领也从指间滑开，心里并不想和这位太子爷有什么瓜葛。</p>这暧昧不明的话自然也没有往心里去，认识他的时候，她上初中部，他在高中部，其他传言不说，亲眼看着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他从来都是来着不拒，没有哄不到姑娘，风流韵事一箩筐。</p>
“女朋友的事我会和她们解释清楚的，不会给你惹麻烦，刚刚冒犯到你，不好意思。”</p>
林栀没想到自己的话还没说完，覆盖住自己的那道身影，转身就走了。</p>
再抬头只看到秦肆放荡不羁的背影。</p>
毕竟是宋毅的朋友。</p>
他应该是不计较了吧。</p>
问了一圈才问到V12原来是心外科VIP病房，刚刚找错了科室去了心内科。</p>
没走错也没这么多糟心事。</p>
林栀被护士带到病房时，只有母亲林珂和护工在，她是个无时无刻都在优雅的舞蹈艺术家，冬天也是穿着全刺绣的修身半裙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向她的眼神里，没有她预想的中的热情。</p>
四年没见的母亲。</p>
“你怎么跑去法国了！一放假就跑出去玩，你姥姥这么大年纪一个人在家你也放心？”</p>
当然她也没想到，一盆冷水浇下来。</p>
多年没见，母女的第一次对话是这样的。</p>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p>
林栀躲开母亲的犀利，去看床上躺着的老太太。</p>
“你说她干什么！我这年纪大了有个病啥的很正常。”</p>
听着姥姥有力的声音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姥姥，你这是怎么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p>
老太太拉着林栀的手，打量着几天不见的小姑娘，没胖也没瘦满意的笑着</p>
“年纪大了，身子骨不顶用了。”</p>
“ 你舅舅前天去家里发现老太太胃疼带着去做了检查，冠心病。”</p>
“没事小花，也就是小毛病，你舅舅太当回事，非要把我送到这来。”</p>
那个舅舅她心知肚明，哪是当回事，明明就是怕让他付药费，估计把老太太送过来就回了京市。</p>
“医生怎么说？”林栀转头问</p>
“已经安排做检查了，报告还没出来，不确定…”没说完，她就转头接了通电话。</p>
“是，刚回来”</p>
“在楼上的病房V12”</p>
林栀刚喝了一口温水，温热的感觉从心口正慢慢蔓延到全身。</p>
“你偷偷联系你哥了？”</p>
林珂质问的声音，让林栀拿水的手一抖。</p>
“我没有，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p>
林栀低声的解释，才让林珂有些觉得刚刚态度有问题。</p>
最近事情都堆在一起，宋阳明职务变动的关系走动、宋妍的生日宴会，母亲又突然生病接二连三的让她有些应接不暇。</p>
近身拉着林栀的手，声音柔和：“妈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p>
那些事情已经在林栀的心里翻篇了。</p>
“没事，妈。”后面的称呼，明显有些生硬。</p>
宋毅推门进来的时候，一眼就落在了坐在床边的林栀。</p>
应该是已经参加工作了，穿着一身笔挺矜贵的西装。</p>
时间也没有在他的温润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如同她记忆中一样。</p>
温润，平和。</p>
“栀栀”</p>
这道和润的嗓音唤着她的名字，鼻腔瞬间涌上一股酸涩。</p>
她马上错开了眼神，站起来了身，叫了声“哥”</p>
再回到宋家，站在熟悉的洋房前，这些年感觉有些恍惚，分不清4年前是一场梦，还是现在是一场梦。</p>
5岁她被林珂带到这个新家里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院子里的小草坪只有几撮黄绿着。</p>
一楼客厅里的陈设，家具大多都已经换了，唯独餐厅的那个圆紫檀木餐桌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林栀还记得当时宋阳明买回来的时候林珂还说，圆桌好，一家人就要团团圆圆的。</p>
宋阳明和宋妍就站在餐桌前，宋阳明看见回来的三人，看向林栀的目光顿了顿打量一下笑着招呼着：“小栀回来了”</p>
林栀轻轻点了点头，林珂在后面轻轻怼了她一下，林栀才开口：“嗯，回来了”</p>
“姐，你回来了”</p>
宋妍生硬的亲热，听近耳朵里格外的别扭。</p>
“你们两姐妹啊，小时候天天要黏在一起，分都分不开，几年没见还客气起来了。”</p>
林珂打着茬拉着林栀走向了餐桌。</p>
“你这回来的太突然，接到你哥电话，王嫂赶紧又多做了几道菜，快进来坐”</p>
回家吃饭，原来是宋毅安排的，不是林珂。</p>
林栀知道，也许大概林珂也不想她这个“小麻烦”回来的。</p>
宋阳明说着已经坐在了主位上。</p>
餐桌上都是宋妍和宋毅喜欢的菜，东星斑尤为明显。</p>
她从来不挑食只是不吃鱼，但是宋妍格外喜欢。</p>
“栀栀，快坐”</p>
宋毅拉着林栀坐在了离东星斑最远的位置。</p>
吃饭间一言一语的问着林栀现在的情况。</p>
读什么学校， 西京大学。</p>
学什么专业，阿拉伯语。</p>
什么时候毕业，明年准备实习了。</p>
这一幕更像她刚被带来宋家的时候，宋阳明亲切的问她叫什么名字啊？几岁了？这是你的哥哥妹妹。</p>
好似她从不曾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几年，更像一个刚来拜访的后辈。</p>
林珂把剃好鱼刺的鱼夹给宋妍后又夹给林栀。</p>
还亲昵地说着：“多吃点，妈妈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了”</p>
林栀顿了顿手里的筷子，抬头笑了笑，亲热的回了句：“谢谢，妈”</p>
混着米饭一起送进了嘴里。</p>
一根刺扎在了喉咙里，眉毛拧了一下。</p>
林栀的细微的变化都落在了宋毅眼里。</p>
“喝点汤”</p>
一碗乌鸡汤送到了林栀眼前。</p>
林栀抬头对上了宋毅温润的目光。</p>
这才是她从小爱喝的。</p>
话题聊到了生病的姥姥，林栀的注意力也集中了起来。</p>
林珂的语气有些低落：“心脏上三根血管都堵上了，支架应该是不行了，只能搭桥，可是老太太年纪大了，搭桥的风险很高，具体要再看看明天的检查结果”</p>
听的林栀心里咯噔一下。</p>
但是，她的那根警戒线也要被碰到了。</p>
“心脏手术还是越早做越好。”宋明阳说完扫一眼低头吃饭的林栀。</p>
被林珂敏锐的捕捉到了。</p>
事发突然，林栀舅舅把老太太送过来的时候就给林栀打了电话叫她赶紧回来。</p>
林栀回来的事情，还没有经过宋阳明的同意，林珂开口解释：“林栀这次回来就是。”</p>
“我可不可以等姥姥手术恢复了再走，我现在在放寒假，开学我就回去。”</p>
林栀的声音很低，但是时间好像在她说完话的一瞬间停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