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威胁
水霓裳冷笑一声。</p>强咽下已经涌到胸口的血腥。</p>
“是又如何？”</p>
短短四个字。</p>
她用尽了一身的力气。</p>
她也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多绝。</p>
水无霜，“不道歉是吧？呵呵，你不道歉，我就杀了她！”</p>
他说完，竟然一只手捏住桃红的脖子。</p>
“啊......你放开我......放开......”</p>
桃红被他提起。</p>
双脚离地。</p>
很快，因为窒息，她脸上憋得通红。</p>
青筋暴起。</p>
水无霜冷冷的看向水霓裳，“你若不去，便是她挑唆主子们的感情，她就该死！”</p>
水霓裳死死拧眉。</p>
一股名叫‘失望’的巨浪席卷她全身。</p>
将她搅得心力交瘁，五脏六腑具裂。</p>
好好好~</p>
好一个二哥！</p>
居然拿桃红威胁她。</p>
桃红一颗颗豆大的眼泪落下，落在孙水无霜的手背上。</p>
“大......小姐，你救救我。”</p>
她不想死。</p>
她只卖了五年，到时候还要回去和家里人团聚的。</p>
水霓裳看着桃红痛苦的样子。</p>
深深的闭了闭眼。</p>
“我去！”</p>
她终究还是不忍。</p>
无法眼睁睁的看别人为她而死。</p>
水无霜松手。</p>
桃红跌坐在地。</p>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p>
水无霜看着水霓裳，“走！”</p>
水霓裳指了指自己的腿，“我受伤了，你让我怎么走？</p>
去找个担架来，抬我去。”</p>
水无霜还想说什么。</p>
但是想到大哥说水霓裳确实腿伤的很严重。</p>
他决定亲自抱水霓裳去芙蓉阁。</p>
再次在二哥的怀抱里。</p>
水霓裳感受着那宽阔的胸膛。</p>
猛烈的心跳。</p>
冰冷的心，这一刻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p>
“还记得十年前我一步一跪上三千台阶，为大哥祈福吗？</p>
我跪断了腿，你也是这样抱着我。</p>
你哭到看不清路，哭到抽搐......”</p>
水霓裳在水无霜的怀里，轻轻说着那段曾经。</p>
那是十年前。</p>
大哥身中探花，风光无限，无数人上门为他说亲，他却一直不肯且情绪颓靡。</p>
直到水霓裳偷听到大哥和娘的谈话，才知道大哥早年受伤，已与太监无异。</p>
她伤心不已。</p>
又听说无量山很灵验，只要一步一跪跪上三千台阶，所求之事便能心想事成。</p>
不忍风华绝代聪明绝顶的哥哥只能昙花一现。</p>
水霓裳便跪上三千台阶。</p>
只是那时候她才不到九岁，只跪倒两千九百六十八步，便到了极限，昏死过去。</p>
等她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已经在水无霜的怀里。</p>
他抱着她着急的在寺庙里跑着。</p>
求人救她。</p>
他哭的语无伦次，“妹妹，你不要吓我，呜呜呜，来人啊，救救我妹妹，我妹妹要死了。”</p>
水霓裳的膝盖早已磨破了皮，露出森森白骨，流出的血染红了她和水无霜的素衫。</p>
流淌了一路。</p>
可水霓裳却觉得很幸福。</p>
回忆太甜，直到头顶冰冷的声音传来，将她唤回现实。</p>
水霓裳抬头。</p>
同样的侧脸，同样的角度。</p>
可她再也看不到他为她满脸泪水，哭红了眼。</p>
再好的过去，都过去了。</p>
水无霜，“你记得你醒来的第一句话吗？</p>
你说‘我跪完了吗？能许愿了吗？’，那时候的你多乖，多听话，多懂事？</p>
你也是我们最爱的妹妹。</p>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就不一样了呢？是从你拜师以后，不常回家，还习了一身的坏毛病。</p>
所以，我总说爹娘，放任你出去，便是他们做的最错的决定！”</p>
水霓裳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讥讽的笑。</p>
果然，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的态度，真的很明显。</p>
很快到了芙蓉阁。</p>
此时，一身粉色绣花长纱裙的水芙蓉正在院子里练字。</p>
这是她的习惯。</p>
晨起在院子里练字，微有冷意，能让人更集中精力。</p>
更容易练好书法。</p>
“二哥，姐姐，你们怎么过来了？采恬，快给姐姐搬个凳子过来。”</p>
水芙蓉亲自把凳子放在一边。</p>
做了个请的手势。</p>
水无霜冷沉道，“不必坐了，她今日就是过来给你道歉的，说完她就走。”</p>
说完。</p>
便低头看水霓裳。</p>
眼神里是淡淡的警告。</p>
水霓裳转头看向水芙蓉，毫无诚意的说，“不好意思，昨儿个又让你哭了。</p>
你这么善解人意，不会和我置气的是吧？！”</p>
若不是为了桃红，她连这么没诚意的话也不想说。</p>
说完，看向水无霜，“好了，我道完歉了。</p>
她不会和我生气的，把我抱回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