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结婚？</p>

    林悦和沈翌年？</p>

    小三？</p>

    这些词语像尖刀一样，刺穿我的心脏。</p>

    我无力地靠在隔板上，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p>

    原来，我在他们眼里，是这样不堪的存在。</p>

    我曾经的爱，在他们看来，是龌龊，是插足。</p>

    而林悦，她要和沈翌年结婚了。</p>

    我曾经拼了命想要爱她，想要和她在一起，到头来，却成了一个笑话。</p>

    一个可悲的，无人知晓的，幽灵的笑话。</p>

    外边的声音逐渐散去，我推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p>

    洗手间的灯光很刺眼，照得我头晕目眩。</p>

    我踉跄着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冲刷着我的双手。</p>

    我看着水流，感觉自己就像这水一样，无根无萍，漂浮不定。</p>

    然后，我关上水龙头，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p>

    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像一具行尸走肉。</p>

    我已经死了。</p>

    彻彻底底地死了。</p>

    不仅仅是肉体，还有灵魂，还有，我对林悦的爱。</p>

    我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p>

    我轻声说，</p>

    “谢佑泽，你自由了。”</p>

    他们说的没错。</p>

    我确实是一个对自己的姐姐有着龌龊心思的人。</p>

    我不配为人。</p>

    而现在，我确实也不是人。</p>

    可是只要一想到林悦要和沈翌年结婚，我的心里就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感，快要从胸口里漫出来。</p>

    不过我再不愿意又能怎么办呢？</p>

    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p>

    踉跄着走出洗手间，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离开了饭店。</p>

    走在路上，周围的一切还是以前的样子。</p>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小时候我和林悦最爱一起吃的一家蛋糕店。</p>

    看到橱窗里琳琅满目的蛋糕，我即使知道自己尝不到味道了，还是忍不住看向林悦最爱吃的那个款式。</p>

    草莓慕斯，点缀着几颗新鲜的蓝莓，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p>

    记忆里，林悦总是眯着眼睛，一脸满足地吃着草莓慕斯，嘴角沾着奶油，像一只偷腥的小猫。</p>

    那样的画面，如今只能在回忆里重现。</p>

    心里抱着一丝莫名的期望，我回到了家。</p>

    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孤魂野鬼。</p>

    我走到林悦的房间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门。</p>

    我怕看到她曾经留下的痕迹，会让我更加痛苦。</p>

    更怕触碰到那些回忆，会让我更加不舍。</p>

    我怕……</p>

    我怕自己会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更加勇敢地去爱她。</p>

    转身离开，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p>

    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肥皂剧，我却什么也看不进去。</p>

    我的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回到了那些和林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p>

    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做作业，一起看电影……</p>

    那些曾经平凡的日常，如今却成了我心中最珍贵的宝藏。</p>

    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林悦的体温，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p>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幻觉。</p>

    林悦已经不属于我了。</p>

    她属于沈翌年了。</p>

    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任由黑暗吞噬着我。</p>

    现在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第十八层地狱！</p>

    没过多久，林悦和沈翌年一前一后地回来了。</p>

    他们手里提着不少东西，一路说说笑笑。</p>

    林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那是许久没见过的灿烂。</p>

    很刺眼。</p>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不去听他们交谈，可我的视线却像被磁铁吸住一般，无法移开。</p>

    曾经，林悦这样的笑容只为我绽放。</p>

    而现在，这份专属，已经不属于我了。</p>

    注意到我的存在，林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p>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p>

    她走上前来，关切地问我：“怎么出去这么久？天都快黑了。”</p>

    我拿出手里提着的蛋糕盒，声音干涩：“我去给你买蛋糕了，你最爱吃的草莓慕斯。”</p>

    看着我手里的蛋糕，林悦的脸色忽然变得冷硬。</p>

    “我现在不喜欢吃蛋糕了，”她语气生硬，“以后你不要再给我买了。”</p>

    沈翌年搂住林悦的肩，温柔地对我说：“你姐现在喜欢吃我做的饭。”</p>

    他看向林悦，眼神里满是宠溺：“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做晚饭。”</p>

    林悦顺从地点了点头，像一只温顺的小猫。</p>

    他们之间的亲昵，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脏。</p>

    我像一个局外人，默默地看着他们，感受着锥心刺骨的疼痛。</p>

    拿着蛋糕的指尖冰凉。</p>

    草莓慕斯的香甜气息，此刻却如同毒药般，侵蚀着我的感官。</p>

    我看着他们，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得见，却摸不着。</p>

    厨房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如同针扎般，刺痛着我的耳膜。</p>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们此刻的模样：沈翌年系着围裙，笨拙地切菜；林悦在一旁指导，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p>

    曾经，那个站在厨房里的人是我。</p>

    如今，一切都变了。</p>

    我像个小丑，手里拿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却无人问津。</p>

    手颤抖着，蛋糕盒几乎要拿不住。</p>

    厨房里，他们配合默契，宛如一对璧人。</p>

    沈翌年偶尔发出一声低吟，林悦便会轻笑一声，仿佛在回应他的辛苦。</p>

    这声音，本该属于我。</p>

    我的心，像是在滴血。</p>

    每一滴，都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摔得粉碎。</p>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我猛地将蛋糕盒扔进垃圾桶。</p>

    一声闷响，像是我的心碎的声音。</p>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厨房。</p>

    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p>

    刚进房间，我无力地靠在门板上。</p>

    手里还残留着草莓慕斯的香甜，此刻却无比苦涩。</p>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p>

    一下，一下，敲击着我脆弱的神经。</p>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p>

    林悦站在门外，脸色阴沉。</p>

    “你把蛋糕扔了？”</p>

    她的声音很低，压抑着怒火。</p>

    看着她，我没有说话，紧接着她的语气更加尖锐，像一根针，刺痛着我的耳膜。</p>

    “谢佑泽，你的脾气能不能改一改？不是每个人都必须依着你！翌年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你甩脸色给谁看啊？”</p>

    林悦的质问，像一把利刃，剖开了我伪装的平静。</p>

    “我又没有叫他做饭给我吃，而且我说了我不想吃。”</p>

    说话的时候我别过脸，不去看她的眼神。</p>

    “不想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闹脾气，谢佑泽，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p>

    林悦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p>

    “我在外面吃过了。”</p>

    我撒了个谎。</p>

    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p>

    “你……”</p>

    林悦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沈翌年打断。</p>

    “好了，小悦，别生气了。”</p>

    刚刚还在做饭的沈翌年走上前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p>

    “他还只是个孩子，不懂事。”</p>

    “呵！”</p>

    我冷笑一声，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像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p>

    “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事，关你什么事？”</p>

    “你……”</p>

    被我一怼，沈翌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p>

    他没想到我会这样跟他说话。</p>

    “砰！”</p>

    不等她们继续反应，我猛地关上门，将他们隔绝在外。</p>

    世界终于安静了。</p>

    然而，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p>

    林悦的怒吼声从门外传来。</p>

    “你给我开门！如果你再学不会尊重，我就送你离开！”</p>

    她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p>

    送我离开？</p>

    现在的我哪里也去不了，因为我的最终归宿是十八层地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