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兄长……”</p>云霓裳正想说些什么,李九霄纠正她的称呼:“以后不要叫我兄长,多见外。”</p>
“不,我就爱叫你兄长。”云霓裳脸颊泛起红晕。</p>
李九霄只好任由她这么称呼。</p>
“这夜明珠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兄长还是拿回去吧。”云霓裳知道这颗夜明珠对于国公府意味着什么。</p>
如此珍贵的礼物,她不敢收下。</p>
“而且……”</p>
云霓裳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兄长一大早就来云府,想必林姐姐那边已经知晓。你现在过去给林姐姐服软还来得及,莫要到了不可回头时才后悔。至于刚刚的话,我可以当没有听过。”</p>
李九霄怔了怔,心中感动不已。</p>
多好的姑娘!</p>
处处替自己着想,还生怕惹怒林诗薇那个恶妇!</p>
反观林诗薇……</p>
算了!</p>
二人没有可比性!</p>
李九霄紧紧握着云霓裳的纤纤柔荑,语气郑重:“我说了,我与林诗薇今后不会再有任何瓜葛,我的心里只有你。”</p>
云霓裳差点再次哭了。</p>
这次她能感受到李九霄的真情实意,但还是不肯收下夜明珠。</p>
李九霄没有勉强,然后在云霓裳的引荐下拜访云国忠,这位清流文官集团的领袖。</p>
云国忠对李九霄态度尚可,尤其是得知李九霄已改过自新的时候更是连连赞许,只是当李九霄当面提亲之时,云国忠含笑道:“你们的婚事不着急,何况你昨日才与林诗薇拜堂,今日就要登门提亲,不觉得儿戏么?”</p>
李九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相当于把云霓裳当替代品了。</p>
确实考虑欠妥。</p>
云崇德在旁附和,让二人先处一段时间,生怕李九霄仅是一时兴起。</p>
贸然决定,会害了女儿。</p>
李九霄能理解云家的决定,再次表态自己并非脑子发热,而是真的喜欢云霓裳。</p>
“云相和伯父所言极是,是小侄太唐突了。”李九霄立马认错,并且当着云家人的面说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p>
此话一出。</p>
云霓裳傻傻看着李九霄,脸颊再次爬升一抹绯红。</p>
云国忠和云崇德都愣住了。</p>
这二位一个是当朝宰相,清流文官集团的领袖;一个是礼部侍郎,掌管礼仪、祭祀、贡举以及外交领,二位都是文官之中的佼佼者,自然能品出这句诗之中的文学水平,云崇德直接开口:“这句诗是老国公所作?”</p>
云国忠微微颔首。</p>
只有这个解释才合情合理。</p>
李九霄摇头:“乃是小侄痛定思痛后所作。”</p>
“有全诗么?”云国忠直接询问,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p>
云霓裳低声说道:“祖父,要不给兄长多点时间,哪能马上把全诗作出来?”</p>
云崇德同样劝说,能写出这半句已经很不错了,谁不知道李九霄自小就不爱学习,只怕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p>
让他作出完整的一首诗,确实有些为难。</p>
云国忠淡淡说道:“你不必强求,老朽就是这么一说。你这半句诗着实惊艳到老朽了,可惜只有这半句。”</p>
李九霄突然起身,目光落在云霓裳之身:“历经昨日巨变,小侄明白林诗薇非吾之良配也。霓裳才是我命中注定之人。心有所感,遂作此诗,望诸君不吝赐教。”</p>
云霓裳小心脏扑扑乱跳,有点不敢去看李九霄。</p>
李九霄早有准备,背着手面对窗外景色,良久之后沉吟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p>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p>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p>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p>
话音落下,鸦雀无声。</p>
云霓裳脸上的爱慕已成了震惊,便是连云国忠和云崇德都坐不住了,不断回味李九霄这首诗。</p>
“这,这当真是你写的?”云崇德也被镇住了。</p>
云国忠低声沉吟,片刻后抚掌笑道:“好诗,好诗!就是这诗,当真是你写的?”</p>
李九霄挺了挺胸膛:“千真万确。”</p>
都是老祖宗的智慧,背熟了就相当于是自己写的,一点毛病都没有。</p>
云国忠看向李九霄的眼神都变了,不过还有些许疑点:“但老夫可是听说你自小不爱念书,如何能写出这类诗?”</p>
李九霄表示自己会偷偷念书,只是不想被人知道。</p>
对于这个解释,云国忠倒没怀疑。</p>
而后让下人取来墨宝,当场挥毫将这首诗写在纸上,李九霄在旁围观之时暗自佩服,这首草书写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称得上大家之作。</p>
云崇德:“好!好字配好诗!当真绝配!”</p>
“我觉得,我跟霓裳也是绝配。”李九霄插了一嘴,让云霓裳脑子晕乎乎的。</p>
云国忠让李九霄留下来吃饭,却也没有松口。</p>
不过临走的时候让云霓裳送一送李九霄,二人走到门口,李九霄挥手说道:“霓裳,就送到这儿吧,有空可以去国公府转一转。”</p>
“兄长,其实那首诗是你给林姐姐写的,对么?”云霓裳弱弱开口。</p>
李九霄,“傻丫头,这首诗就是为你写的,以林诗薇那性子你还不了解么?若是我给她写了,她巴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晓。”</p>
云霓裳恍然,连忙向李九霄道歉,称自己误会了他。</p>
李九霄笑着说不用,临走的时候伸手揉了揉云霓裳的脸蛋,让云霓裳不知所措。</p>
翠云在旁提醒,“小姐,李公子已经走远啦。”</p>
“啊?哦……”云霓裳拍了拍自己脸蛋,让自己清醒了些。</p>
翠云看见小姐心不在焉的模样,没忍住开口:“小姐,虽说太老爷和老爷都不看好李公子,但奴婢反而觉得李公子这次是认真的。你想想看,李公子何曾这般主动?”</p>
云霓裳听着心里舒服,嘴上却说道:“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别胡说!”</p>
偏厅之中。</p>
云国忠父子二人正探讨这门婚事。</p>
云崇德知道老父亲一直都不答应云霓裳嫁给李九霄,兴许这次能让父亲对李九霄改观,于是小心翼翼询问:“父亲,这门婚事……”</p>
没等云崇德说完这句话,云国忠便淡淡开口。</p>
“我不答应这门婚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