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而不被爱的那个，则往往有苦难说。

    唐羽沫苦笑了下，算了，反正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嘉措哥哥，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家乡，现在我还俗了，你带我去外面看看好不好？”玥玥拉着叶嘉措的胳膊，左摇右摆的撒着娇。

    叶嘉措眉眼温柔，声音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了：“好。”

    这是自己的未婚夫……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唐羽沫垂下眼睛，她不愿再看他们郎情妾意，转身打算离开。

    可玥玥却叫住了她：“羽沫姐姐，再过一周，你和嘉措哥哥是不是就要举办婚礼了？你们的婚礼要在哪里办呀？我可以参加吗？”

    唐羽沫脚步顿住，无法再往前移动。

    叶嘉措在五年前就已经还俗了。

    他说他凡心已动，无法再专心礼佛。

    可唐羽沫心里却很清楚，他破空色戒不是因为她，他还俗也不是因为她。

    他们的婚约虽然保留了下来，但她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

    “……婚礼还有举办的必要吗？”唐羽沫回头，一脸哀伤的看向叶嘉措。

    后半句话，她没能说出口：你想娶的人，又不是我。

    叶嘉措微微蹙了下眉，他无悲无喜的脸上，罕见的显出几分怒意来：“不要妄言。”

    他没有给她答案，而是让她把哀怨收回。

    别人都能怨，但她不能怨，谁让她爱上的，是代表诸佛的佛子，用私情玷污他已是大错，她又有什么资格再去怨他？

    唐羽沫自嘲般的一笑，再次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叶嘉措毫无温度的声音：“我和你既然有婚约，我便一定会遵守约定娶你。”

    这句话，唐羽沫以前听到过。

    她小的时候，曾哭着问叶嘉措：“你不还俗，那是不是要和我取消婚约，不娶我了？”

    这里的僧人是可以带发修行的，十二岁的叶嘉措从未离开过寺庙，他赤着脚盘坐在菩提树下，长发如墨，绸缎般披散下来，好看得不可方物。

    “不会。”佛子说：“你我尘缘未了，我欠你一段姻缘，今生需娶你，才能了却情债，修得圆满。”

    她那时只有十岁，正是傻得可爱的年纪，他说了那么多，她只听懂了一句“不会”，于是便心满意足的笑了。

    嘉措哥哥说了，他不会不娶我。

    他会娶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傻，真傻，她那时怎么会傻到这种地步呢？

    怎么就听不出来，他不是想娶她，而是想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从此以后，不再欠她一分一毫，也不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当天晚上，唐羽沫便坐飞机飞了回去。

    以前她每次来，都会尽可能的多在寺庙住几天，不为别的，只为能多见见叶嘉措。

    哪怕只多看一眼，她都会异常满足。

    但这次，她当天来，当天便走了。

    次日上午，叶嘉措打电话过来，让她过来试婚纱。

    唐羽沫本来是不想去的，因为六天后，她不会成为叶嘉措的新娘，她会重新回去，成为新的丹玛女神。

    但想了想，她还是去了。

    叶嘉措说得没错，此生情缘得了，才能心无旁骛的入佛门。

    那她便陪他走完这一场婚礼，让他把欠她的情还了，从此他们一别两宽，两不相欠。

    这样想着，唐羽沫来到了婚纱店。

    一进门，却看到玥玥正穿着蓬松洁白的婚纱，站在镜子前开心的转圈圈。

    那婚纱很眼熟，正是叶嘉措为唐羽沫订做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