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嫂子的饭店正常营业了，她让我周末到店里给她帮忙。

 厨房里的燃气灶经常打不着。

 嫂子啪啪拧着开关，眉头皱着：「要不是为了省这点，我早就换了！」

 我看了眼柜台上放着的她几万块的名牌包，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有钱买奢侈品，却不舍得换这些必需品。

 房间里溢出燃气的气味。

 我心神一凛，往门外挪了几步。

 终于在拧第四下的时候，燃气打着了。

 我松了口气。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万一哪天出事，我也得跟着遭殃。

 于是第二天，我提出放学后给邻居的儿子补习功课赚钱。

 嫂子一开始听见我说不再去店里帮忙，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刚想发作，在听到我会把钱上交的时候，又有所缓和。

 她想了片刻，一拍腿：「行吧，那正好以后由你接送程程去上钢琴咯，然后顺便做家务做饭。」

 我垂下眼眸。

 在她眼里，我只是个免费的苦劳力，要尽量榨干我的价值。

 但眼下只要不去饭店，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周程程见惯了他妈对我又打又骂，理所应当地把我当成他家的仆人，对我毫无尊重。

 他恶意地扯我的头发，往我包里扔死掉的虫子，故意踩脏我刚拖干净的地板，扎破自行车的轮胎。

 晚上嫂子回家看到家里一片狼藉，顿时火冒三丈。

 她拧着我的耳朵，骂道：「我在店里忙得累死累活，你倒是在家享受上了。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睡大街喝西北风？」

 周程程从卧室探出脑袋，冲我狡黠地吐了吐舌头。

 我眼神冷下来，一把抓住她扇过来的手：「你可以试试，我还没有成年，到时候警察找上门，你有本事把这些话跟他再说一遍。」

 嫂子动作一顿，脸色闪过半分的犹豫，嘴硬地说：「别以为我怕你！」

 我淡淡看了眼角落偷听的脑袋，指了过去：「我说了不是我弄的，找你儿子去。」

 墙角的脑袋迅速缩了回去。

 嫂子看了一眼，转回头冷哼：「他年龄小不懂事，你再拖一遍不就行了，反正你在家又没什么事。」

 我嘴角抽了抽。

 好一个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