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天一早，李昊便来到了大夏期货公司营业部的总经理办公室。

 像李昊这种账户保证金九位数的大户，都是总经理亲自接待。

 “胡总，往少了说，我这交易佣金和手续费，够营业部所有员工半年的开销了吧？”李昊怒气冲冲地质问一个中年人，“限制我，对你们有任何好处吗？”

 想当初，还是一线业务员的胡超，遇到了还是学生的李昊。

 时过境迁，李昊的人生大起大落，而胡超也是一步步做到了营业部一把手的位置。

 “李总，您消消气！这个风控不是我们营业部能随便做主的事情，尤其是像您这种体量的客户。”胡超连忙解释道，仿佛已经知道李昊要来兴师问罪一般。

 “总部不也得指着你们交利润养活吗？再说，我有非法交易吗？难道得一直在市场里赔钱，才不会被风控吗？”李昊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你今天不给我解决了，班也别上了！”

 只见胡超已经将准备好的西湖龙井，亲自端到李昊面前，还吹了两下。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举动让李昊的气性变得稍微低了一些。

 “李总，您先喝口茶吧，这事得容我跟您细说。”胡超坐到李昊边上，“无意”间把一份打印出来的私人聊天记录，放到了桌子上。

 一般而言，金融机构的营业场所各个位置，都是有摄像头监控的，恰巧，总经理办公室和卫生间，是特例。

 李昊眼神扫过胡超放在桌上的那份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虽然表面镇定，但心里已经意识到这其中定有玄机。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顺手把那份记录拿了起来，快速浏览了几行内容。

 记录上，虽然隐去了发消息的人，但几段对话赫然显现，内容涉及到大夏期货公司总部高层和某些大玩家之间的交流。

 聊天记录中提到了对李昊账户的“特殊处理”，更关键的是，提到了一些不为外界所知的内幕。

 其中几行十分的引人注目。

 “这小子的盈利能力太夸张了，短时间内赚了那么多，必须限制他的交易。”

 “他用的是合法手段，但上头的意思很明确，不要让他继续搞下去，市场里不能有这么一个异数。”

 “我看他是有些不寻常，连我都被他牵着走。这次如果不解决，他迟早会动摇我们的根基。”

 “那好吧，风控系统自动触发的理由很充足，只要他的账户一出问题，我们就有理由限制他。”

 李昊看完这些聊天记录，心里大概明白了原有。

 他一向自认为遵守规则，盈利全靠自己的头脑和“老皮”的帮助，却没想到自己被当成了某些大玩家的眼中钉。

 “这是什么意思？”李昊将聊天记录扔回桌上，语气冰冷。

 只见胡超非常熟练地，把这几张纸放进碎纸机里。

 随后他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说：“李总，您也知道，我们公司也是市场规则的执行者。上面的人，尤其是那些大客户，很多时候，他们有他们的考虑。您的交易确实没有违法违规，但您赚的钱——太多了，太快了。”

 “所以呢？这是在奖励失败，惩罚成功吗？”李昊冷笑。

 “话不能这么说，李总。”胡超显得有些无奈，“他们担心您继续下去，会引起更大的市场波动。特别是那些大玩家，他们背后势力太大了，公司也不得不考虑各方面的平衡......”

 胡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

 然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窗外。

 “李总，您知道，在市场里，赚钱是一回事，‘让谁赚钱’又是另一回事。”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有些规则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控制的，但市场上的波动、机会......总有些东西能利用。”

 李昊眉头微蹙，靠在椅背上，冷冷看着胡超。“你绕这么大圈，到底想说什么？”

 胡超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茶杯。“李总，咱们也都不是新人了，您知道的，市场风控系统是自动的，但触发风控的方式多种多样。有些时候，并不是您做了什么违规的事，而是您赚得太快，动了别人的奶酪。”

 李昊没有说话，眼神示意他继续。

 “您这次遇到的风控问题，说白了是‘被特别关照’了。”胡超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风控规则就摆在那儿，您遵守它，但它也有灵活的地方。关键是，找到风控系统中可以‘灵活解读’的部分，您就能掌握主动权。”

 李昊听得很认真，逐渐明白了胡超的暗示。

 他皱起眉头，慢慢道：“你的意思是，风控系统也是人为调节的？”

 胡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微微一笑：“市场的波动、系统的反应，都是公开的，但某些细微之处——比如不同账户的触发条件、风控的等级判定，都是有迹可循的。您账户的高风险判定可能并非纯粹算法问题，也许您做的某些交易......在市场规则里有特定的触发机制。”

 “特定的机制？”李昊心里一动。

 “是的。假如您能找到这个机制的规律，也许您可以避开它。”胡超缓缓道，“当然，市场是公开的，您的一些操作也会留痕迹。可有些时候，提前做好预防工作，能让您在触发风控前化解风险。”

 李昊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若有所思。

 他已经大致领会了胡超的暗示。

 “也就是说，我如果调整交易策略，降低某些‘特定风险点’，就能摆脱这该死的风控限制？”

 李昊问道，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

 胡超轻轻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市场规则不变，但操作方式可以调整。这个规则您不一定要正面抗衡，而是绕过去。”

 李昊露出了一丝笑意，“绕过去......有意思。看来，我该好好研究研究了。”

 胡超见状，也松了一口气，笑道：“李总，您是聪明人。这市场，机会永远有，就看您如何利用了。”

 “还有，您最近的操作，触发了不少大单亏损，特别是在上次那波期货行情波动中。您注意过对手方的那些大单是谁在做吗？”随即，他又不动声色地递出了一条线索。

 李昊眼神微微一动：“对手方？”

 “没错，亏得最惨的席位，往往就是最不甘心的。那些席位背后的人，输钱不是问题，但面子和市场地位却是大问题。他们赔了大钱，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您。”胡超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有一个席位，最近在您这边输得很惨。我不能说得太细，但从市场公开信息看，您可以关注最近几次行情中亏损最多的几个大席位，尤其是那些大手笔，但平时低调得不显山露水的操盘手。顺着这些线索查下去，您会发现是谁在背后作祟。”

 胡超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只能提醒您，往最近的几个大波动行情里找，看看是谁在那里面伤得最重。找到那个席位，基本就能找出谁在背后动手脚。”

 李昊眯起眼，思索着胡超的提示，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

 亏得最惨的席位......

 李昊有收盘后看龙虎榜的习惯，而对手盘的减仓行为，他在脑海中回顾，隐约浮现出几个名字。

 李昊缓缓站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神变得凌厉。

 “这些杂碎，也敢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