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虎，别闹了！赶紧回家，不然你妈就得把你屁股打开花！”

 我喊了好几声，没人应，便开玩笑般对着海那面喊道。

 谁都知道，大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妈拿着擀面杖。

 几个孩子也跟着喊，一开始我们还没当回事，毕竟大虎这样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结果过了两分钟，我便觉得不对劲。

 大虎憋气不行，两分钟已经是极限，不管他怎么开玩笑，现在都该露头了。

 我心里骤然紧张起来，随后问道，“大虎刚才在哪儿？”

 一个人说道，“我记得，刚才大虎为了躲我，往那边游去了，后来我就没注意。”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此时的凉爽骤然变成了寒意。

 “李老三就是在那个方向死的！”

 我感觉到不对劲，但此时脑子却格外地清醒，连忙对两个跑得快的朋友说道，“你赶紧去村里喊大人，我去救人！”

 兵分两路，我扑通一声再次下海，往大虎消失的地方游去。

 当时的海很清澈，我能看得很远，五六分钟我便浮上头缓口气继续下沉。

 我担心虎子沉到海底，便一直拼着气往下游。

 突然，一股急流在我身旁流动，我转过头看去，竟是一个黑影。

 我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因为我发现那黑影竟然有三四米那么长。

 我知道这片海域绝对危险，正要离开，却发现在一块石头上面躺着一个光秃秃的人。

 “是大虎！”

 现在的我面临两个选择，要不冒着危险去救大虎，要不现在返回去还来得及。

 我还是犹豫了一会儿。

 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我的能力了，而且也不能确定大虎死活，现在走便是人之常情。

 但是九岁的我，脑海里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我便向大虎游去。

 我知道，无论大虎生还是死，如果此时我不救，这辈子我也原谅不了我自己。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当我碰到大虎的时候，大虎的手指竟然还动了一下。

 虽然大虎的体重比较重，但是在海里，我还是能托起他，往上游去。

 我知道，只要我露头，岸上的小伙伴就会过来帮忙，将大虎救起并不是一件难事。

 然而我低估了那条黑影。

 它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似地，迅速向我这边靠近，我托着大虎，又不能动弹，只能奋力向海面游去。

 突然，我的肚子好像被人锤了一拳，结果一口气没缓住，憋的气全吐出来了。

 可是我此时绝对不能松手，否则再换气沉下，虎子多半就死了。

 我硬撑着用我爹教我的办法顶着气往上走。

 但是那黑影却不想放过我。

 这次，它直面而来，我这才看清它的样子。

 它全身黑鳞，头上长角，一口尖牙，我此时也就不能说话，否则一定惊呼。“这不就是龙吗？”

 曾经听过老一辈人说起龙王的故事，我们那时候还不信，结果现在老人口中的龙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一个上蹬，躲开了直面的攻击。

 但是，我的气也到头了。

 溺死那种挣扎感，我彻底感受到了，此时我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想赶紧呼吸，便不在乎周围究竟是如何，张开嘴海水便进入喉咙里。

 在昏迷之前，我还能感受到那种咸苦的感觉。

 我只感觉，在最后失去力气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将虎子往上托去，不过意识过于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最后鼻子、脑子仿佛被人用针扎一般疼痛，我便彻底失去了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将我托了起来，随后便出现朦胧胧的一片，仿佛在梦里一般。

 然后，海听那个老人便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我追上去喊他，他却不说话，只是笑，笑得我头皮发麻。

 我问他。“我在哪儿，我要回家。”

 这时，海听才开口说道。“你回不去家了，你死了。”

 我听到后先是震惊，后来是生气，反驳道。“你才死了，我怎么会死？”

 随后这个空间之中，我便听到哭哭啼啼的声音，仔细辨认，竟然是我妈。

 我大声喊道。“妈，我在这儿！你别哭！”

 我妈的抽泣的声音让我听得难受，让我鼻子也不觉得一酸，眼泪也流了出来。

 正当我要追声音而去的时候，海听却笑着，大笑着。

 我被哭声、笑声夹杂着，头疼欲裂，随后便觉得胃里翻涌，一口水竟然从鼻子里，口子喷了出来。

 “好了，之后你便要好好活着，长大好接替我。”海听说罢便像一阵雾一般消失了。

 我吐了好一阵子，随后这才缓缓张开眼睛，发现我妈在床边红着眼睛，而我爹则站在另外一边抽着烟，眼眶也是红的。

 “妈......”

 我弱弱地说了一声，想起刚才梦里的场景，第一时间说道。“我错了，以后我不乱跑了，你别哭。”

 我妈听到我这么说，眼泪更是抵不住地流下来。

 我爸也难得温柔，他听到我的声音后，脚底像按了弹簧一样，窜到了我的面前，沉声骂我道。

 “臭小子！”

 我劫后余生，很快便能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更让我感到高兴的是，虎子也被救起来了。

 他虽然伤了元气，好几天没下了床，缓了好几天才认人，不过索性命保住了。

 当他能活动那天，他们家里人拿着好多东西过来谢我，我不好意思地躲在我爹身后，我爹满脸骄傲，但仍然还半推半就，说道。

 “我家小子就这样，你们别客气。”

 不过事后，我爹还是教训我，说我做事太鲁莽，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不能自己出头。

 我这次可不敢不听。

 这件事儿后，我也发现了三件奇事。

 第一件就是我爸不怎么打我了，反而有时候还和我谈心，弄得我还挺不习惯的。

 第二件则是大虎以后就死命护着我，本来学校里有两个混混总欺负我，结果大虎在人家还上着课，就把他们两个拽了出来一顿炫，现在全校同学都知道我不好惹，我倒也清净了不少。

 第三件则让我有一些不太理解，现在村子里的人见我都喊我海童，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对我见义勇为的夸赞，后来才知道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有多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