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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和秦砚州的婚期定在半月后。</p>

时间很紧张。</p>

但好在秦家极其重视长子长孙的婚事。</p>

提前很多年就已经开始筹备。</p>

因此虽然忙碌,但也进展的很顺利。</p>

周阿姨告诉我。</p>

秦砚州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p>

后来痊愈后,秦家专程带他去拜了白龙王。</p>

言说他必定要在二十七岁那年的九月成婚。</p>

这一生就会顺利健康,大富大贵。</p>

秦家长辈很信这些。</p>

周阿姨第一次在电话里提起这桩婚事时。</p>

秦家也算过我的八字了。</p>

我和秦砚州八字相合,是天定的因缘。</p>

所以我同意了婚约后。</p>

秦家上上下下都特别的欢喜。</p>

我收到了很多很多珍贵的见面礼。</p>

其中最有意义的,就是秦砚州生母留下的一对翡翠玉镯。</p>

秦砚州交给我的时候。</p>

我很感动,却又难过愧疚。</p>

我该回礼给他最合适的,就是妈妈送给爸爸的那枚胸针。</p>

但现在,还在顾北昭那里。</p>

许是看出了我情绪低落。</p>

秦砚州带我去了花园。</p>

「南音,你不开心吗?」</p>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我。</p>

手腕上的镯子,凝了一汪绿。</p>

就算我再不识货,也知道它们的价值连城。</p>

我从小就受不得别人对我好。</p>

他们对我好一分,我就恨不得回报十分,一百分。</p>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遍自己可以送给秦砚州的礼物。</p>

总觉得每一样都差强人意。</p>

心里本就愧疚难受。</p>

再触到秦砚州这样温和的眼神。</p>

不知为何。</p>

决定彻底放下顾北昭时,我没哭。</p>

离开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北京时,我没哭。</p>

顾北昭不肯还给我那枚胸针时,我也没哭。</p>

但这一瞬,我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p>

秦砚州显然有些慌了。</p>

他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p>

教养极好的世家子弟。</p>

但却显然没什么哄女孩子的经验。</p>

拿手帕帮我擦眼泪的时候,明显有些笨拙。</p>

我掉着泪失笑:「秦砚州,我的妆都被你擦的花掉了……」</p>

「你化妆了吗?」</p>

「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p>

秦砚州很一本正经开口:「我以为你就是这样天生丽质。」</p>

我承认自己有时候真的很虚荣又肤浅。</p>

就这样被哄得开心了起来。</p>

「秦砚州,你这么会哄女孩子,是谈过很多女朋友吗?」</p>

「幼儿园时期的算吗?」</p>

我瞬间睁大了眼:「你长大后没谈过吗?」</p>

「如果说没有,肯定是谎话。」</p>

「国外念大学时,交往过一个女朋友。」</p>

「在一起后发现我们并不适合,就平和地分手了。」</p>

「后来还有过喜欢的人吗?」</p>

秦砚州顿了数秒,「有过。」</p>

「只是不太巧,她并不喜欢我。」</p>

我心里隐隐有些了悟。</p>

原来如此啊。</p>

或许他只是因为心爱的人另有所爱。</p>

才自此封心锁爱,答应了这场婚约。</p>

不知为何。</p>

我心里忽然涌出了丝丝缕缕的酸意。</p>

只是很快,我又安慰自己。</p>

这样也好。</p>

至少我心里就不会觉得太过愧疚。</p>

那天离开秦家时。</p>

秦砚州对我说了一句:「南音,我希望你是从心里把我当你未来丈夫看待。」</p>

「我知道你一向独立又优秀。」</p>

「但是偶尔的依赖,也会让我很开心。」</p>

我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隐隐敞开了一些。</p>

「秦砚州,我会的。」</p>

我还是先送了秦砚州一对袖扣和领带夹。</p>

不算特别贵重。</p>

但却是我之前心血来潮,自己画图设计的。</p>

这份礼物很干净。</p>

因为当初设计它的时候,并不是为了送给顾北昭。</p>

我只是想爸爸妈妈了。</p>

把想念化成了铅笔下的每一根线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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