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廖青花在摇证人出来作证。</p>恰巧。</p>
温慕善也想找到这个‘证人’。</p>
吃瓜群众一阵左右环顾，没一会儿，就在人群后头找见了一直被人挂在嘴边的证人本人。</p>
老五媳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嚼了几句舌根子，几句话的事儿，眼下竟然能闹得这么大。</p>
眼瞅着温家和纪家，亲家都要变仇家了。</p>
她都恨不得赶紧猫腰钻出人群，让所有人都找不见她才好。</p>
省得被扯进这一摊子烂事，以后传出去像两家闹掰是被她挑唆的一样，那她可出名了。</p>
想跑。</p>
没跑了。</p>
被人推进温家院里的时候，老五媳妇还在那儿猫个腰跟人告饶说家里有事她得赶紧回去呢。</p>
只不过没人腾地方，她挤都挤不出去。</p>
廖青花：“你走啥走，没看这等着你给作证呢？我这儿媳不见棺材不掉泪，没事，你就看见什么说什么，照实了说，没人怪你啥。”</p>
她阴阳怪气：“有些人都把丑事做出来了，哪有脸怪别人说实话！”</p>
最后‘实话’两个字被她加重了语气，温慕善听了却仍旧表情淡淡。</p>
既没有自己的‘丑事’马上就要被揭露的慌乱，也没有年轻姑娘被婆婆这么讽刺后的难堪。</p>
上辈子再难听的话……不单单是廖青花，是整个纪家人都对她说过。</p>
她捱了一辈子，哪里还有年轻姑娘的薄脸皮。</p>
只不过心理坚强是她的事，不代表她这辈子还愿意听纪家人羞辱她。</p>
就像她嫂子说的，她老温家不是没人了。</p>
上辈子温家人出事的出事，散的散，这辈子她哥嫂他们可还都在呢！</p>
没有多说，温慕善直接侧让两步，朝后比了一个手势。</p>
变戏法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的于桂芝如猛虎出闸般朝着廖青花扑了过去！</p>
边扑边喊：“廖青花，老娘给你脸了，一张臭嘴编排起我小姑子来还没完没了了，看我今个儿不把你嘴撕了的！”</p>
一旁，温慕善像是被婆婆伤透了心，背对着战局捂脸抽泣。</p>
姑嫂配合默契，一套连招下来廖青花人还没反应过来，嘴上已经挨了三个大嘴巴子了。</p>
谁也没想到于桂芝一言不合能动手。</p>
要是温慕善对廖青花忍无可忍动了手，哪怕再有理，别人也能说一句廖青花到底是她老婆婆。</p>
哪有当儿媳的这么打婆婆的？</p>
事情要是闹大，有理变没理，说不定都能把妇联的同志招上门‘调解’矛盾。</p>
可打人的是于桂芝就不一样了。</p>
温慕善老娘今个儿没在家，家里没有能主事的长辈，再没文化的人也知道有句话叫长嫂如母。</p>
于桂芝四舍五入也能算是和廖青花一个辈分的人。</p>
她上手打人，众人除了拦一拦外也不好说她什么。</p>
谁让确实是廖青花先阴阳怪气往死里臭人家小姑子名声的。</p>
就这样，等大家伙回过神手忙脚乱的把人拉开的时候，那边廖青花已经被打得眼冒金星后槽牙都松了。</p>
她一口一口的往外吐血沫子。</p>
期期艾艾的喊儿子替她报仇。</p>
于桂芝一把抢过自己男人手里的铁锹，对上纪泽，一步不退：“你敢动我一下，但凡扯我下衣服边，我就去举报你对你媳妇大嫂耍流氓！”</p>
但凡让她举报成了，哪怕是假的，纪泽未来也肯定是要受影响的。</p>
眼见场面越来越乱，纪老头没法再保持沉默了。</p>
他老泪纵横，也不知是真心酸还是演的。</p>
“够了够了，我就说今天别来别来，现在闹成这样，以后去了地底下我怎么有脸见温老哥啊！”</p>
他身后，廖青花捂着开始发肿的脸，说话漏风：“温老哥温老哥，你就知道温老哥，你儿子被他一家子臭无赖给赖上了，你还记着以前的情呢！”</p>
她也跟着掉眼泪：“你个老不死的，当初要是你挨野猪那一下就好了，也省得现在家里被搅和成这样。”</p>
“这强给的恩情咱不要了还不行？命还他行不行？”</p>
“我的儿啊，早知道让你爹把命还他，你也不用被人笑话是绿头王八啊！”</p>
媳妇偷人，这对纪泽来说算是两辈子都看不开的羞辱，现在又被这么血淋淋的把伤疤揭开，纪泽攥着的手心已然鲜血淋漓。</p>
明明偷人的是温慕善，现在他老父老母却被温家人逼成这样。</p>
看着二老在那一个比一个惨，听着两人的哭声，纪泽看着温家人眼神冷到吓人。</p>
他看向‘罪魁祸首’：“温慕善，这就是你要的？”</p>
回身，对上他带着杀气和压迫力的视线，温慕善抬头，阳光照在她年轻没有一丝皱纹的脸上。</p>
她神情静谧恬淡的仿佛和周遭身处两个世界。</p>
她说：“这不是我要的，你总觉得我要的是好勇斗狠，要在你家作威作福，要欺负你爹你娘。”</p>
她是闲着没事干才会想要那些没有用的。</p>
“纪泽，你从来都不知道，我要的只是还我清白。”</p>
她要清清白白，她不要一点一点被纪家人拖进泥沼。</p>
她从来都不喜欢和纪家人像斗鸡一样的搅和在一起，分明是他们从来没想过要放过她。</p>
“清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p>
纪泽指着一直被堵在院子里假装自己是透明人的老五媳妇，讽刺道：“你问问五嫂，你清不清白。”</p>
没和他斗嘴，温慕善竟然真的转头去问老五媳妇：“五嫂，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的我和人不清白？”</p>
“不对，我最应该问的是……那人是谁？”</p>
终于被架到了火上烤，老五媳妇搓着手和稀泥：“没谁，可能我看错了。”</p>
温慕善并不愿意不明不白的顺坡下驴，她冷声：“看错也总有错的人吧，我就问你另一个人，也就是你们说的奸夫是谁？”</p>
“总不能我自己跟自己搞破鞋吧？”</p>
“我听刚才还有人说你看见我和别人在山脚搂搂抱抱，那人是谁？”</p>
老五媳妇脸色发僵，她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上赶着承认自己和人搞破鞋的。</p>
她嘴唇抖了抖，在纪家人灼热的眼神下，在温慕善的步步紧逼下，终是从心的说了个人名：“徐玉泽。”</p>
“那个……可能我就是看错了，或者是你和徐知青当时只是站的近说了两句话，我离得远就看岔了。”</p>
没理会她的找补，也没去管像是扬眉吐气了的纪家人，温慕善直接走到老五媳妇面前，一把抓住对方胳膊。</p>
“温丫头你干啥？你抓我干啥？”</p>
温慕善笑笑：“不干啥，找徐玉泽对峙去，毕竟这场戏里还有他的戏份呢，他总得上场不是？”</p>
她意味深长扔下一句：“既然我婆家非要捉我的奸，那咱们……捉奸捉双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