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顾烟罗元氏母女的感情
萧九宴的目光从始至终落在顾烟罗脸上。</p>“哥哥，谢谢你帮阿罗。”</p>
她踮起脚，努力凑到萧九宴的耳边低语，“你的伤口需早些休息。”</p>
“这里阿罗能解决！”</p>
她不能只依仗萧九宴帮她。</p>
萧九宴颇为诧异，倒没想到，这个小傻子还有些自己的想法。</p>
“这牌子拿好，有事去宫中寻本宫。”</p>
“谢谢哥哥！”顾烟罗接过牌子，眉眼微微弯起，笑得璀璨。</p>
……</p>
萧九宴离开。</p>
顾老夫人颤颤巍巍从地上起来。</p>
顾如月委屈的厉害，她泪眼朦胧望着顾烟罗，“大姐姐，你怎能胳膊肘往外撇，跟旁人一起教训祖母呢？”</p>
“就算你受了委屈，也不该对祖母撒气，她毕竟是长辈，若被气出点什么问题怎么办？爹爹肯定会很生气了！”</p>
顾老夫人缓了半晌，一口气喘匀，她不想再看到顾烟罗一眼，“寒枝，让她滚去清寒院，好好学规矩！我不想再看到她！”</p>
元氏听闻顾烟罗要被送去清寒院，却慌了，“娘，那清寒院荒芜许久，杂草丛生，阿罗才刚回来，如何能住那里！”</p>
“元氏！你今日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我，意欲何为！”</p>
顾老夫人彻底怒了，手掌重重落在桌案上。</p>
这个性子软弱的儿媳，今日为了个傻子，屡次挑衅她。</p>
“若你心中不满，便也搬去清寒院！”</p>
元氏眸光暗淡几分，她不曾犹豫，便应声道，“好，那妾身便去清寒院陪着阿罗一起住。”</p>
顾老夫人，“你——！”</p>
元氏却牵着顾烟罗扭头要离开。</p>
顾烟罗没动，元氏不能跟她走，否则就会如同前世一般，惹怒顾南山，顾南山性子暴戾，对她非打即骂。</p>
如今还未和离，顾烟罗不能让娘亲再陷入这样的困境。</p>
“阿娘，不要。”</p>
元氏撞入顾烟罗眼底，喉间一哽，“阿罗，你……”</p>
“阿罗能照顾自己。”顾烟罗歪着脑袋，瞧着稚嫩懵懂，又憨又傻。</p>
元氏心疼，还想多言，却被顾老夫人打断将人送走。</p>
……</p>
前去清寒院的路上，元氏轻轻捏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心中满满的怜惜，“阿罗，在药王谷生活的如何？可有人欺负你？”</p>
顾烟罗摇头，在药王谷是她一生最平安幸福的日子，“师父护着阿罗，阿罗过得好。”</p>
元氏眼角浸染一抹红，“阿罗，你可怪娘亲？这七年，娘亲没去看过你……”</p>
不是元氏不想去。</p>
而是她才出城，就被顾南山拽回来，一顿暴打。</p>
元氏出去找顾烟罗几次，就被拉回来打几次。</p>
元氏性子软弱，不敢跟娘家说顾南山打她的事，便无人为她撑腰。</p>
顾烟罗心中明白这些，她顿住脚步，往前走两步，抱住元氏的腰，“阿娘，阿罗想你，阿罗以后保护阿娘！”</p>
元氏一听这话，隐忍的情绪彻底崩溃，抱着顾烟罗便痛哭起来！</p>
元氏命人把清寒院打理干净，又怕顾烟罗受苦，便派婢女将她提前准备好的被褥和衣裳纷纷送来。</p>
清寒院许久不曾住人，一股霉味混杂着潮湿。</p>
窗子大敞透气，顾烟罗和元氏便站在小院内。</p>
“等会儿衣裳送过来你穿上试试，都是娘亲为你做的，看看合不合身。”</p>
顾烟罗眸子微弯，澄澈的眸子里浸染着笑意，乖乖应声，“多谢娘亲。”</p>
元氏心头一暖，她的孩子，明明跟平常人无异。</p>
凭什么要遭受那般多的苦难。</p>
一盏茶的时间，元氏身边的丫鬟，红烛，抱着做好的衣裳送了来。</p>
“大小姐，这可是夫人点灯熬油为你缝制的衣裳，这精美的刺绣，比宫中那些大师的手法还要漂亮！您快试试看。”</p>
说着，红烛将托盘放在桌上，捏着衣裳举起来，准备伺候顾烟罗去试。</p>
衣裳摊开的刹那，只听一声清脆的布料刺啦声。</p>
元氏和顾烟罗垂眸，便看到那漂亮精美的衣裳上，两道手臂长的口子，赫然摆在正中央。</p>
红烛吓得脸都白了，“夫人，夫人饶命！奴婢也不知这衣裳是怎么回事！”</p>
元氏暗暗皱眉，心中有几分惋惜，她还想着能让阿罗穿上新衣裳。</p>
谁曾想。</p>
顾烟罗目光微暗，她还记得，前世顾如月说，娘亲对她不喜，所以才给她送破烂的衣裳，让她心中有自知之明，别去叨扰娘亲。</p>
后来，顾烟罗才知道，暗中对这衣裳动手脚的，便是顾如月。</p>
就是为了离间她们母女的感情。</p>
顾烟罗瞳色微冷。</p>
抬眸时，眼底雾蒙蒙的，红着眼眶，哽咽道，“娘亲，阿罗想要新衣裳。”</p>
元氏顿时心都要碎了，“阿罗别难过，阿娘这就去给你买！”</p>
“不要，阿罗就要阿娘做的……”</p>
顾烟罗眼底噙着泪，欲落未落，身子摇晃，脆弱地仿佛要晕过去。</p>
元氏眼一亮，“红烛，你去如月房里，把我做的那套烟云蝴蝶裙拿来。”</p>
那套本来就是给阿罗做的，是如月瞧见后，说她偏心，从她这里抢了去的。</p>
红烛连忙起身，朝着顾如月的槿华院赶去。</p>
元氏轻拍顾烟罗的背，将她哄得气顺了，揉了揉她的发丝，“阿罗想要的，娘亲都给你。”</p>
顾烟罗眼睫微垂，黑睫遮挡眼底沉意。</p>
顾如月的性子，从她手里抢衣裳，可没这么容易。</p>
但，今日她就要抢。</p>
果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将军府就闹了起来。</p>
槿华院内，顾如月哭得泪眼涟涟，当即便跑去寿安堂告状，说元氏偏心，说元氏要抢她的衣裳给顾烟罗！</p>
顾老夫人气得当场带顾如月来清寒院找麻烦。</p>
“元氏！”</p>
顾老夫人一他进门，就喊了一嗓子，震耳欲聋。</p>
顾烟罗抓着被划烂的衣裳，走到门口，往顾老夫人的脸上一扔。</p>
“坏人！”</p>
她气鼓鼓地吼着，像凶巴巴的小兽。</p>
寒枝连忙将衣裳捡起来，眼神恶毒地凝着顾烟罗，“你真是胆大妄为！这可是老夫人！”</p>
“你个贱坯子！真以为仗着二殿下便能无法无天了吗？寒枝，掌嘴！让她好好知道知道将军府的规矩！”顾老夫人更是暴怒。</p>
元氏立刻将人护在身后，“娘！阿罗她不懂事，您何必跟她一般计较！”</p>
“况且，是妾身做给阿罗的衣裳被人给撕烂了，若不是如此，妾身怎会去如月房里要衣裳，那烟云蝴蝶裙，也是妾身一早为阿罗准备的！”</p>
听元氏这般说，顾如月的眼泪当场便流出来，她哭得眼通红，“娘亲，你怎能如此偏心，姐姐一回来，你便如此待我，是这将军府容不下阿月了吗？那阿月走便是了，以后不在娘亲的面前碍眼。”</p>
元氏听着顾如月这话，心尖一酸，这些年她待顾如月也是真心，如今不小心伤了她，她心中也难受……</p>
但，她还不曾开口，顾烟罗便抬手指着顾如月，“坏人！你撕烂了阿罗的衣裳！就是你！”</p>
说着，顾烟罗就冲上前，拽住顾如月的头发，丝毫不手下留情。</p>
反正她痴傻，脑子不清，打人也是正常。</p>
顾如月尖叫一声，疼得大喊，“祖母！祖母！好疼——！”</p>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p>
顾老夫人气得一口气顺不上来，她让寒枝上前去拉顾烟罗，却不知为何，被顾烟罗扎的手生疼，但低头看，手上却没有任何伤口。</p>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撕烂你的衣裳！”两人终于分开，顾如月哽咽地狡辩。</p>
顾烟罗泫然欲泣，眼圈红红，“是你！就是你！”</p>
话落，顾烟罗将一个荷包拿出来，那荷包上绣着一个月字。</p>
整个将军府，名字含月的，便只有顾如月。</p>
“阿娘！衣裳里的！”顾烟罗将荷包递给元氏，元氏心下一惊，方才对顾如月的那点愧疚俨然消失殆尽。</p>
要送给阿罗的衣裳！怎会有顾如月的荷包？！</p>
她阿罗是脑子不好，但她不是蠢笨无知！</p>
“阿月！你怎能如此做？！”</p>
元氏捏着荷包，顾如月脸一白，“娘亲，我没有……”</p>
这荷包怎会遗忘在衣裳里？</p>
顾老夫人见此事竟是顾如月理亏，她的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将顾如月拉到身后，“元氏，若不是你偏心，事情也不会是如今模样，你若再要追究阿月的责任，咱们便到将军的面前好好评评理！”</p>
元氏听到顾将军，眸光一暗，脸上瞬间没了血色。</p>
顾烟罗心中明白，顾南山打元氏，大多都是这个糟老婆子在背后撺掇的。</p>
既然她想要帮顾如月，那就把事情闹大，看看究竟谁占理！</p>
顾烟罗二话不说，扭头就跑！</p>
红烛怕她出事，紧跟其后。</p>
元氏心惊胆战，“阿罗！”</p>
“快把她拦住！这个疯子又想做什么？”</p>
将军府的下人们纷纷上前，想要挡住顾烟罗的步伐，顾烟罗却如同一条灵活的小鱼，轻而易举便从他们手下离开。</p>
顾烟罗一路跑出将军府，朝着隔了三条大街的外祖家跑去。</p>
眼下，天色已暗。</p>
元家已然闭了门。</p>
顾烟罗站在元府门前，小手狠狠拍着门，大声嚷道，“外祖！救命！救命！”</p>
她的声音可怜的厉害，如同受伤的猫崽儿。</p>
里头的管家听到声音，连忙开了门。</p>
一眼瞧见顾烟罗身后的红烛，红烛是元氏的陪嫁丫鬟，从小在元府长大。</p>
“这是刚回府的大小姐，今日一回来就受了委屈，不管不顾便跑来此处。”</p>
红烛解释道。</p>
管家一听是顾家大小姐，心头一震，连忙将人引了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