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第一次陪父亲进宫觐见，在御花园遇到那个尊贵少年后，她便已沦陷。

 那一次，她用命把萧衍时从边关救了出来。

 萧衍时中了毒，她就用自己的血喂了他三天三夜；

 萧衍时需要天山雪莲吊命，她便扛着病躯去满是狼群的天山取药，险些命丧狼口；

 边关苦寒，她便解尽衣裳，用自己的身体为他取暖。

 萧衍时烧得迷迷糊糊，根本连她的脸都看不清。

 但却用抓住她的手，给她承诺：“请问姑娘芳名？待我清醒，必不负姑娘今日之恩。”

 但曲岁歌还来不及说，他就晕了过去。

 后来，曲岁歌自己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两人是被她及时赶来的父亲救了。

 为了保全她女儿家的声誉，曲父一边为她禁足疗伤，一边禁止她再见萧衍时。

 再次相见时，已是洞房花烛夜。

 他掀开她的盖头，曲岁歌心中紧张又欢喜，一抬头，对上的却是他满眼憎恶的目光。

 “曲岁歌，毁了孤许给雁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你可还满意？”

 那一刻，他神色冰寒，她满目皆惊。

 说完这句话，萧衍时拂袖离去，哄了青雁一晚上。

 而曲岁歌看着空寂的新房，许久缓不过神。

 她从不强求什么，若早知萧衍时心中有人，必不会入宫。

 她本就该是沙场上展翅翱翔的鸟，是因为对他的爱，才甘心自折羽翼，留在这深宫。

 却不想，庭院深深，锁住的竟然是他们两个人。

 曲岁歌回忆着从前，在雨中踽踽独行。

 手臂上的血与雨水交融，下一秒，她便猛地倒在了雨中。

 醒来时，还是只有惊春在床榻前，抓着她受伤的手低泣。

 曲岁歌扯了扯干裂的嘴唇，安抚道：“别哭了，不疼的。”

 惊春还是哭，她又道：“真的，在战场受的伤可比这疼多了。”

 她有心安慰，扯出一抹笑撩起衣袖，想给她看从前留下的各种伤疤。

 却只看到一片白净。

 曲岁歌一怔，这才想起，当初嫁进皇宫前，她怕萧衍时嫌弃自己满身的伤疤，特意忍着剧痛去泡了百虫浴。

 虽然要忍受蚀骨穿心的痛整整一晚，褪掉一层皮，但却可以祛疤。

 如今，她全身上下，只有手臂那为青雁取血的，满目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