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俯下身来，和郑季宁对视：「很满意，看到你们将赴黄泉，我简直不要太满意。」</p>

    郑季宁脸色一变，正要开口，我却已经打断他：「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吗？」</p>

    他一愣， 我站起身，看向那边泪流满面绝望痛苦的郑家母女，又看向按捺着怒气的郑世衡。</p>

    「你们沦落到今日的处境，与我，与我爹娘都无关。」</p>

    「真要算起来，是你们郑家， 欠我们秦家的。」</p>

    「没错。」</p>

    我娘心疼地揽住我，冷眼看着郑家母女：「你们将我女儿调包， 代替你们自己的女儿去漠北受苦。」</p>

    「还叫她小小年纪， 就担起养家大任， 你们当真不会觉得羞耻吗？」</p>

    郑夫人的头几乎垂到胸口，郑世衡也不敢抬眼。</p>

    「你们的女儿在上京被我们娇养了十七年， 我们不欠她什么。」</p>

    「我们与她也没有任何情分，相反，一想起她在过去十七年里， 是怎么霸占我女儿的位置，享受我们对亲生女儿的宠爱的，我就会想到我的亲生女儿在漠北小小年纪就要养你们一大家子人。」</p>

    郑意云跌坐在地，脸色苍白如纸。</p>

    郑夫人浑身颤抖， 捂面抽泣， 也不知是为事实而羞愧，还是恐惧即将到来的死亡。</p>

    「不要，不要！爹， 娘， 哥哥，我是你们的女儿啊，调包一事我并不知情，你们不能迁怒于我……」</p>

    郑意云真是被宠坏了， 她不依不饶， 拽着我娘的裙摆不肯松， 哭得满脸是泪。</p>

    「你和你的亲生父母一样不知廉耻。」</p>

    我帮着我娘将裙摆自她手中扯出来：「我爹和哥哥拼死拼活是为了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 不是来救你这个小偷的。」</p>

    「死心吧， 要怪就怪你自己目光短浅，不听我爹娘劝告，选了个必死的结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