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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祁梓把自己团吧团吧塞到了被子里,在被子里滚了一圈,把头埋到了陆落竹那边的枕头上。

    深深吸一口。

    是安抚人心的佛手柑气息。

    被安抚了一晚的omega最需要alpha的陪伴。

    如果祁梓这只小狐狸背后有尾巴,现在应该在被子里晃啊。

    门推开一条缝,外面传来了雨过天晴后清新的凉意。

    和凉风一起进来的,还有热粥的香味。

    alpha端着一碗热汤汤的生滚牛肉粥走进来,托盘里的粥水随着脚步微微晃动,她每走一步,生滚牛肉粥的香味就更加扑鼻一分。

    祁梓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乱糟糟的头发配合她明显不开心的表情,像是一只正在生气的河豚。

    牛肉的香味彻底化在了米饭中,每一粒米都吸饱了牛肉的精华,新鲜的牛肉被滚粥烫熟,变得鲜嫩多汁,好像会发光一样。

    小金丝雀支起小桌板,给老板献上贴心的服务。

    “吃早饭了,如果身体难受得厉害,我给你再上一层膏药?”

    “滚。”

    祁梓小声说,话语中没有任何威慑力,比被踩到尾巴的猫更灵活地钻到了隔壁洗漱。

    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片刻后,祁梓又如同一只猫似的钻上了床。

    太可爱了。

    “要我喂你吗?”

    “不需要。”

    祁梓硬邦邦说她把白瓷勺子放入口中,里面的米饭入口即化,软糯香甜,炖粥的人显然经验老到,浓稠厚度恰到好处,客户能从细节处品到柴火烧出的特有香味。

    难为陆落竹能够在局促恶劣的条件里,给她准备一碗热粥。

    祁梓被咬破的嘴唇微微颤抖,被粥水烫地产生了些许刺痛。

    真讨厌。

    不过原谅她了。

    祁梓默默无闻的喝完了大半碗粥,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陆落竹的表情,

    “口感还不错,你在哪家买的?”

    陆落竹笑而不语。

    祁梓手上的勺子像是突然变得灼热般被丢到了碗里,她赶紧把勺子重新握到手里,小声说,“你做的?”

    顾家的alpha道:“你和宁宁每人一碗。”

    祁梓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昨天晚上的逼迫历历在目,可比逼迫更刻骨铭心的是,她无法抑制的,想要彻底和对方融为一体的冲动。

    祁梓沙哑:“谢谢。”

    一张卡被推到了陆落竹面前,“给你的钱,卡里不限额度,你随便花吧。”

    祁梓说完后就后悔了,快把卡举在半空中,忍住想要收回的冲动,她不应该一次性给陆落竹太多钱。

    陆落竹有钱了,下次就不来伺候她怎么办?

    虽然alpha没什么经验,但是天赋着实高超。

    如果只能享受一次,那真是太可惜了。

    “和上流社会最昂贵的交际花共度一夜,也用不上那么多钱。”陆落竹接过半空中的卡,在手里来回翻把玩后,重新推到了祁梓的枕头下面。

    “我需要的并不多。”

    陆落竹弯腰收拾吃完的碗筷,祁梓吃得很干净,连一粒米都没有留下。

    是个爱惜粮食的好孩子。

    祁梓诧异,“你想要什么。”

    房间里静悄悄的,远远能听到外面工作人员的脚步声,

    经纪人在门口嘟嘟囔囔,“怎么还不起床,半个小时后就该化妆了。”

    钱千千敲了两声门后发现没有人开门,在门口继续自言自语,

    看起来在陆落竹的欺负下,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

    祁梓的注意力被分散,她回过神时,陆落竹的手里已经多出了几盒东西。

    在看清楚陆落竹手里的是什么时,祁梓自以为已经平复的心情顿时燃烧沸腾。

    “你把东西放下!”

    陆落竹手里抛着挤和五彩斑斓的指套,现在的指套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口味,有菠萝巧克力味的。

    陆落竹昨天就觉得奇怪,难道那个地方也能尝出味道吗。

    陆落竹手里把玩着一个柠檬味的指套,淡黄色的盒子包装上有绚烂的镭射彩条,看上去很是精致漂亮。

    不知道的估计会以为是便携的漱口水,或是格外少女心的女士香烟盒。

    “银行卡就不用了,这些就当作是昨天晚上的服务费。”

    陆落竹弯腰在祁梓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一触即离的亲吻,没有带着任何狎昵的意味,只是想要亲她而已。

    祁梓还没回过程,陆落竹已经拿着她的服务费和托盘碗筷走了。

    门刚一推开,陆落竹便和门口的钱千千四目相对。

    陆落竹笑容亲切,像只刚获得了主人奖励的骨头的大狗,“早上好。”

    钱千千的目光在陆落竹身上打转,最终眼神落在了陆落竹脖子上,难以忽略的印上。

    钱千千目光发直,磕磕巴巴:“你的脖子。”

    陆落竹笑容阳光明媚,“不止脖子上,肩膀胳膊后背上都,我去更衣室展示给你看?”

    有时候钱千千真想暴力殴打手下艺人。

    陆落竹靠这张嘴,活该受职场霸凌。

    最终钱千千没有动手,陆落竹站在阳光下,笑容亲切和煦,“你别用生吞活剥的眼神看着我,我看你就是听不得一些真话,真拿你没办法,不如我说点好听的哄哄你?”

    陆落竹单手托着托盘另外一只手点在脖子上,一处最明显的印上,

    “刚刚骗你的这些不是印,是我用手掐的,大晚上我闲的无聊在脖子上掐着玩。”

    钱千千:“。”

    到底有没有人能够管管她啊

    !

    待到陆落竹走后,钱千千猫猫碎碎,推开她家大明星的房门,祁梓维持着刚刚陆落竹离开时的模样,她坐在床上,乱七八糟的头发已经被梳理整齐。

    还好。

    祁梓的脖子和四肢上没有明显的印记。

    陆落竹那狗东西还有点良知。

    祁梓强撑着身体的难受更换衣服,默默跟在经纪人后面找妆造老师化妆。

    周烦早就在化妆室里等她了,“祁梓你终于来了,今天我们要拍一场在火场里爆炸的戏。”

    周烦边说着边用手指做出了爆炸的样子,“祁老师作为调查品质不合格的楼盘的建筑师,找到了背后企业的证据,但是资本家不打算放过你,而是想要制造一场火灾,让你永远闭上眼睛,你需要在第三幕从窗子里逃出来。”

    妆造老师在祁梓白嫩的,肉眼看不见毛孔的脸上覆盖住黑灰。

    祁梓撑着酸疼的身体坐在小板凳上看剧本,她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因为身体的疲惫变得更加不近人情。

    戚心想要凑上前请教前辈问题,但看到祁梓一直绷直的嘴角和淡漠的眉眼,总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前辈好凶。

    祁梓微抬起头,“找我有事?”

    戚心奇怪的发现,前辈的眼角和脸侧竟然是红的。

    难道是过敏了?

    ……

    陆落竹开车把宁宁送回幼儿园。

    昨晚陆落竹和祁梓一直待在一起,宁宁只在早上和祁梓玩了一会儿。

    儿童座椅里的宁宁搓搓小脸,“妈妈身上有母亲的味道,好香香。”

    陆落竹把崽崽送到幼儿园教室里,崽崽嗷的一声抱住了陆落竹的腿,“宁宁要和妈妈和母亲永远在一起。”

    回程的路上,陆落竹手指哒哒哒敲在方向盘上鼻梁上架着祁梓常用的墨镜。

    小金丝雀囊中羞涩,没有钱买昂贵的墨镜。

    只能用老婆的墨镜。

    陆落竹身上染着祁梓的信息素,两人的信息素似乎彻底融为了一体,变得难舍难分。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是并不讨厌。

    陆落竹手指微曲,回忆昨天晚上的触觉。

    她的金主姐姐,无疑是很可爱很美味。

    只可惜。

    只可惜这段关系迟早会结束。

    陆落竹缓缓叹了一声,她或许今天早上应该收下那张卡,尽可能地攒点小金库。

    ——色令智昏啊。

    红灯转绿,陆落竹踩下油门,把车开向了不通往剧组的方向。

    陆落竹把黑色轿车停在长满杂草的医院停车场门口。

    此地不是首都发展程度有限,但医院的破旧程度远高于陆落竹的想象。

    在踏入这家医院的瞬间,陈旧且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陆落竹把羊绒围巾往上拉了拉,深深吸了一口祁梓身上残留的信息素。

    墙壁上的白漆斑驳,露出了里面军绿色的油漆,看样子像是近些年翻修过,但是因为用的材料并不好,墙皮仍在大面积的脱落。

    天花板的灯光不算明亮,灯管两边发暗时不时闪烁几下,

    “您好,请问您找谁?”

    站在服务台的小护士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看到有陌生人过来慢悠悠地直起身体,询问来意。

    作为私立医院太破了,陆落竹心想能坚持到现在,没被投诉整改真不容易。

    陆落竹:“我找沈金花。”

    护士:“谁?”

    陆落竹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展示给护士看,“她在住院部,但我不知道她在哪一间房里。”

    护士看看照片,又望着天花板想了想,手指快速翻阅病人的名册片刻后若有所思,

    “你是她的家属吗,你们这些当小辈的也真是的,老年人住了那么长时间的院,现在才过来探望,真是不像话啊。”

    小护士嘴里嘟嘟囔囔,显然在这家私立医院里并没有太多的规矩束缚着医护工作者。

    陆落竹走在昏暗的住院部楼道里,病房的门有的是开的,有的是半开着,

    里面的病床床架上白色的油漆剥落,内在的金属结构锈迹斑斑。

    小护士停在了一间关上的病房门前,陆落竹在病房外能听到里面医疗器械滴滴滴的响声。

    “谢谢你。”

    陆落竹对小护士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小护士的脸颊一红,嘱托了几句后快步离开。

    停陆落竹在门口坐了两下深呼吸,她戴着手套的手指按在门把手上。

    随着咔嚓一声,门被推开。

    在病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在看到门口有人来时,一双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

    她手里的相片因为惊讶而飘在地上。

    陆落竹一步一步走到病床前,病床上的老人浑身颤抖害怕,真实年龄只有六十岁,乍眼看上去好像只有一副骷髅架子。

    陆落竹垂眸,“园长好。”

    病床上的老人喉咙里发出了嗬嗬声,“你——”

    陆落竹捡起飘到地面上的老旧相片。

    陆落竹站在病床前,仔细端详沈金花的长相。

    她有些眼熟,但在记忆里找不到类似的人。

    陆落竹自从穿书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对穿书前的记忆越发模糊。

    当手指触碰在相片那一瞬间,陆落竹的脑海中突然划过了几个片段。

    破旧的孤儿院,站在桂花树下的姐姐,她身上穿着红色小碎花裙子。

    在漏风的大通铺里面和姐姐拱在一个被窝里取暖。

    只有争抢才能得到的老式蛋糕。

    孤儿院集体过生日时,陆落竹看到燃烧的蜡烛突然惊恐发作。

    ……被大人牵着手带到了豪宅当中,有人指着陌生的男女让她喊养父养母,还有站在楼梯上静静凝望她的陌生女孩。

    陆落竹的大脑宛如突然被过电,本就幽暗的眼神在此刻愈发幽深。

    她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一些极其重要的东西。

    胸腔里的心脏猛烈跳动,耳边听不到机器滴滴滴的运作声,只能听到心脏震耳欲聋的跳动声。

    “照片里的两个红圈是什么意思?”

    照片里她和旁边的小女孩头上画了一个红圈。

    当陆落竹在提到红圈时,陆落竹看到病床上的老人表情惊恐更甚。

    人一旦到了老年就开始变得胆小。

    alpha如同站在地狱里的恶鬼,她一把扯过了老人脸上的氧气面罩。

    透明的氧气面罩被挂在半空无助的晃来晃去。

    “你,你是——”

    老人对上了陆落竹一张过于昳丽的面容,尖叫:“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以前那些事都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

    陆落竹:“陆家给了爱心孤儿院多笔高达400万的捐款,400万在20年前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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