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精神分裂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精神分裂南柯猛地抬头,看向霍云骁:什么
霍云骁的表情仍然十分平静。
不怪你,不用自责,暮暮经历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二十几年前就开始的计划与你无关。
南柯苦笑了一下,嘴里咕哝了一句:要是你怪我,我还有理由霸占着......
霍云骁扫了他一眼,没有应声。
病床上的沈芙还在不住的念叨着:沈栀书死了啊!死得好啊!让她跟我争!
霍云骁问:知道古雄对你做了什么吗
沈芙咯咯的笑出声:沈栀书被撬开了脑子!她脑子里长了肿瘤,好大的瘤!疼死她!
霍云骁皱眉:对你也是这样吗
他这样问,却也没指望沈芙能给他什么准确的信息。
霍云骁绕到病床的床头位置,从旁边随手拿起一副胶质手套戴好,伸手去拿下沈芙头上的病号帽子。
南柯心里一惊:你干什么
霍云骁说:查证一件事。
话音落下,霍云骁顺手摘了沈芙的帽子之后,眼见果然与他预想的一样。
南柯却吓了一跳:她的头发呢
方才看了那么久,南柯一直以为沈芙只是被扣上了这个蓝白的病号帽子,却没想到帽子下的沈芙是个光头,头发早就被剃的一干二净了。
霍云骁沉声说:古雄做的是脑部实验,怎么可能给她留着头发
他抬眼看着南柯,问:怕吗
南柯吞了吞口水,摇头:不怕。
霍云骁便抬手叫他:过来,看这里。
南柯走到床头,和霍云骁并排站在一起,微微弯下腰,看着沈芙光亮的脑袋。
后脑的位置有明显的手术痕迹,缝合的部位并不是很细致,像是草草缝起来的布娃娃。
这是什么南柯问。
霍云骁说:看起来已经做过开颅手术了,至于对她的大脑做过什么,你猜呢
南柯的心脏一紧,说:该不会......还是脑源计划吧可古雄图什么呢为了给沈芙也制造一个脑癌
霍云骁摇头:肯定不是这个目的,而且已经二十几年过去了,现在的水平还会不会催化脑部肿瘤也不一定,他是在尝试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不觉间,南柯的思维已经完全跟着霍云骁跑了,霍云骁说一句他问一句,像个跟在企鹅妈妈后面的小企鹅。
霍云骁无奈道:我要是什么都知道,我就不会在这里扒拉她的脑袋了。
南柯挠挠头,说:那怎么办我们辛辛苦苦找到这里来,虽然确定这里有个试验品了,但是古雄在做什么实验我们还是不知道啊!
霍云骁说:既然做了实验,就一定会有实验数据和相关报告的,至少眼下可以确定确实是脑部实验,找一找有没有相关资料。
南柯点头:好。
霍云骁起身看向旁边靠墙摆着的柜子和货架,说:纸质文件也要留意,目前看古雄似乎更习惯将机密文件用纸质保存而不是电脑,他很谨慎。
知道了。
两人刚起身准备去找东西,病床上的沈芙又开始哼哼了。
你们看看我啊......我是沈栀书啊,救救我,我好痛啊。
去帮我找一找我的丈夫好吗世慎会来救我的,他看到一定心疼死了。
还有我妹妹,我妹妹......也会来的......小芙是个好孩子......
南柯撇撇嘴:她为什么非要说自己是沈栀书她明明是沈芙。
下一秒,病床上的女人突然变了口吻。
杀了沈栀书啊!哈哈哈哈哈,让她死!
愚蠢!心软!活该她死啊!
她不过是霸占着舒家跟我炫耀罢了,再从指缝里漏出一点施舍我,我才不稀罕!
我才是赢家,沈栀书那样的蠢货善良了八辈子也只会被人骂蠢货!哈哈哈哈哈!
沈芙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般,她一时温柔委屈,一时张狂毒辣。
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展现在她的脸上,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和选择。
沈芙像是蛆虫一般,一边扭着身体一边呼喊,一会哭一会笑,恨不能挣脱了束缚带抓着南柯给他讲故事。
南柯惊悚的看着病床上的女人,问:她在干什么角色扮演精神分裂
霍云骁看都懒得看沈芙一眼,说:精神分裂,在极端的痛苦和折磨之下,人更容易出现精神分裂的症状用以缓解痛苦,某种意义上讲,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南柯瞥了一眼沈芙这残破不堪的身体,说:这能靠精神缓解胡扯吧就算她扮演了沈栀书,沈栀书也是被实验过的人,也是一样痛苦啊!
霍云骁终于转头看了一眼沈芙。
沈芙满脸的血,一个眼睛的位置是血红的窟窿,她方才挣扎乱动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又出血了,白布单又被染红了一些。
女人完全不似霍云骁和沈暮在舒家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穿着高定套装,妆发都打理的精致又干练,沈暮还曾经夸赞沈芙保养的像个小姑娘。
现在失去了保养和妆发衣服加持的沈芙,简直是个邋遢的老女人,脸上的皱纹里还卡着干涸的血,嘴唇干裂的像是碎石。
可她睁着那一只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霍云骁和南柯。
她的眼中是恨意,是嫉妒,是怨毒。
在那些可怕的情绪之后,藏着一丝浅浅的渴望和悔恨。
终于,沈芙在霍云骁冷冽的眼神中退缩了。
她干涩的开口,声音嘶哑如老妪,语气却懵懂如孩童。
她问:你们见到我姐姐了吗我跟她走散了。
霍云骁转过身,轻声说:精神分裂,不只是缓解身体疼痛。
还有精神疼痛。
曾经的光鲜让她兴奋,可褪去这些,她躺在这个冰冷的实验室里,无尽的黑夜之中,那些罪恶排山倒海而来,那一丝丝微不可查的、在过去二十几年几乎被她忘却的亲情冒了头,感情牵扯着悔恨席卷了她的整个精神世界,呼啸着刮起狂风。
所到之处,鲜血淋漓。
沈芙低声的呜咽着,问:我姐姐呢她什么时候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