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婆婆连声道：

 “当然是你大哥还了，他还不上的话我老婆子替他还！”

 我还没说话，许骏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还不起，你也还不起，到头来还是我还。”见婆婆还想开口，许骏摆了摆手，“妈你别替他大包大揽的，他自己弄得烂摊子就该让他自己收拾。”

 婆婆不说话了，张着嘴，胸口一阵剧烈起伏。

 她看一眼满脸不耐的儿子，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我，突然两眼一翻，捂着心口从沙发上滑了下去。

 医院抢救室大门外，许骏焦急地来回踱步，我抱着女儿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回忆婆婆是从何时开始盯上了我们。

 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婆婆并不敢往我和许骏的小家里伸手，因为我爸在婚宴上借着酒意半真半假地开过玩笑，说姑娘既然嫁到外地就只给车子和票子，房子和铺子留着等她二婚嫁回本地再给。

 当时桌上的男方亲友都鸦雀无声，女方亲友却哈哈大笑，还起哄说老李你这样已经坏了规矩了，本来嫁去外地一个子儿都不该给的。

 事后我特意当着婆婆的面对许骏抱怨，说你听到了吧，嫁给你我可亏大了。

 许骏搂着我的肩说老婆你放心，房子和铺子以后我给你挣，我婆婆就在一旁讪讪地笑。

 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我精挑细选后定下的，首付我们一人一半，位置离我婆婆不近不远。

 交房时婆婆和大哥一家过来转了一圈，说市里的房子真是又贵又小，多一个人都嫌挤。

 我听了很满意。

 心说我不和你们争宽敞的大房子，你们也别惦记我的小房子。

 但现在不仅大房子没我们的份儿，他还要来抢我们自己辛苦攒下的小房子！

 “刘桂英家属在吗？刘桂英家属？”

 大夫的呼唤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收敛心神起身上前，许骏已经拉着大夫一叠声地问他妈妈怎么样了。

 “做了紧急心脏支架手术，但是情况还不稳定，你们先去缴费吧。”

 我心下一沉，婆婆的医疗费是一方面，更头疼的是她后续肯定需要休养，离不开人看护。

 现在大哥在外躲债，至于大嫂……

 我低头看一眼手机，忍不住冷笑。

 婆婆出事后，我给他们夫妻俩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留言也没有回复。

 许骏缴费回来，眉头紧锁：

 “敏敏，我信用卡的额度不够了，你能不能……”

 我瞬间心头火起。

 其实婆婆有医保，报销后的医疗费并不算多。

 从去年开始，婆婆每次上医院都要拉着许骏一起，让许骏替她缴存医疗费，但是报销下来的钱却从没还给许骏，更别提让大哥一起平摊费用。

 说起来婆婆每一次生病，还能从我们这儿赚走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