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虞溪纤细的手指用力到微微泛白。

    不论她说多少次，裴清淮还是会下意识的放上一把香菜。

    见虞溪面色不对，裴清淮才反应过来，“我又忘记了，对不起小溪。”

    看着细心挑菜的裴清淮，虞溪的心反而更疼了。

    他总是能迅速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明明看上去高冷又不可接近，对她却温柔又细心。

    其实她很想问问他是不是还爱着洛诗妤，是不是把她当成洛书妤的替身，是不是……

    明明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后却都咽了回去。

    她不敢，她害怕会将他越推越远。

    裴清淮就像是一枝玫瑰，花刺将虞溪的手扎得鲜血淋漓。

    可她实在贪念，舍不得放手……

    第二天。

    虞溪醒来时，冰冷的床侧让她心里一空。

    她下意识去书房找他。

    裴清淮坐在桌前，出神的盯着手上的东西，就连她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虞溪上前一步，出声询问道：“清淮，你在看什么？”

    听到动静，裴清淮回头，直接起身走到虞溪身旁，将她抱了起来。

    “公司的文件，你怎么又不穿鞋就出来了？”

    裴清淮将她放在沙发上，挡住她的视线，和平常一样给她一个早安吻。

    虞溪注意到他遮掩的动作，表情僵了一瞬，然后笑着踢踢脚，假装没注意到一样。

    裴清淮看着她的动作笑了起来，指腹勾过虞溪的鼻尖：“知道了，去给你拿拖鞋。”

    等到裴清淮离开，虞溪脸上原本漾起的笑意慢慢消失。

    她悄悄走近办公桌，将裴清淮合上的文件翻开。

    里面夹着一张相纸。

    相纸的边缘明显有些毛糙，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拿出来翻看的旧照片。

    那相片上的洛诗妤笑得灿烂又明媚，比身后的蔷薇更耀眼。

    虞溪捏着相片，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她将相片放回原位，不动声色的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夏末了，容易感冒，不许再赤着脚到处跑了。”

    裴清淮细心为她穿上拖鞋，细心叮嘱着。

    虞溪却高兴不起来，心里闷得慌，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准备出门前，虞溪坐在梳妆台前，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几乎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脸颊消瘦，面上毫无血色，看着憔悴又没有精气神。

    其实虞溪以前也曾充满活力，明艳大方，性子活泼又爱笑。

    可人的情绪是有限的，她已经找不回过去的笑容了。

    虞溪找出许久未用的化妆品，涂口红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

    最后还是放下了喜欢的裸色，选了一个明艳的石榴红。

    会不会她将自己装扮的更像洛诗妤一点，裴清淮就会更爱她一点。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可再怎么样，终究比不过记忆里的明媚，或者说，无论如何虞溪都成为不了洛诗妤。

    裴清淮叩响了房门：“虞儿，准备出发了！”

    虞溪拉开房门，看着裴清淮眼里的惊讶，漏出一抹浅笑。

    紧接着，一句呓语传来：“真像……”

    像谁？洛诗妤吗？

    虞溪强行将酸楚压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提起裙摆，扬起笑：“好看吗？”

    “我的虞儿怎样都好看。”

    裴清淮眼底的温柔和爱意实在让人沉溺，让虞溪心甘情愿沉沦。

    车内。

    空气里是虞溪手工平安符里的檀香，混着裴清淮常用的薄荷香。

    两种香味纠缠在一起，像逃离不出的美梦。

    虞溪望着那人的侧脸，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清淮，我爱你。”

    裴清淮笑得温柔又宠溺：“我也是。”

    虞溪脑子里却不由闪过那张泛黄的照片，声音带着颤抖的试探。

    “清淮……只爱我一个人吗？”

    裴清淮一手调转方向盘，一手捏了捏虞溪的脸。

    “除了虞儿我谁也不爱。”